静谧无声,只余耳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景郁推了推南陨城,想让他别抱那么紧,她快喘不上气来了。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下一瞬,天边绽放开硕大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红黄不一的繁华似流星坠落。
响声接连不断,烟花一层层交叠坠落,漫天星光都比不上的灿烂灼目,照亮了每个人惊喜兴奋的脸。
便是景郁和南陨城所在的偏僻小巷,也亮如白昼。
烟花升起时,景郁本能地要躲进阴影,却因为南陨城抱得太紧,没能挣扎开。
而后反应过来,她现在不用躲,便安安心心地仰头望着天空,黑眸倒映着烟花,璀璨漂亮。
以前,像她这种人,遇到放烟花的,是要躲的。
烟花升空,人人以为是浪漫,察觉不到危险。可是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升空的烟花,意味着周围黑暗消失,她的位置暴露。
那是要命的事。
所以,遇见放烟花要躲避,已是本能。
也是因着要警惕四周,她从未抬头看过烟花。
这是第一次。
从前只觉吵,影响她判断敌人方位。却没想到她在地面上处理尸体之时,天空中是这么漂亮的场景。
景郁一直看着,身周暖暖地,那样的暖意让她连丝毫防备都没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烟花看。
而南陨城,就盯着她看。
同样地眼睛都不眨一下。
万千烟花,比不上她眸底的欣喜安然。
他的手仍旧霸道地揽着她的腰,只是稍稍侧开身体,单手搂着,让景郁看得舒服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响声消失,周围恢复宁静,人们重新把黑暗还给了天空。
景郁闭了闭眼,看太久,眼睛不太适应黑暗,有一瞬间看不清周围。
幸好腰上还能感觉到南陨城的温度,让她不至于失了方寸。
她去抓南陨城握着她腰的手,南陨城便反手握住她,连同手和腰一起扣住,另一只手掌摁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压进怀里。
“闭眼,一会便好。”
景郁低低嗯了一声。
过了会,南陨城忽然开口:“烟花易逝,文人皆认其为虚妄之物,绚丽过后却是黑暗,小七可会失落?”
景郁抬头,适应了几分黑暗,笑看他,“南陨城,烟花易逝、生命易逝,这世间,只有石头不易逝。我素来最烦那帮子文人,什么东西都要说出个寓意来。
那烟花漂亮,我看了,就在我心里,我会一直记着,它易逝关我什么事。”
南陨城失笑,永远是歪理一堆,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他借着月色看景郁的眉眼,“心里一直记着的,除了烟花,可还有旁的?比如……人。”
景郁点头,“有啊,我一直记着卫宗和雪冥呢,我得打败他们,还有那百炼宫的老变态,我也得弄死他。”
南陨城揉了揉眉心,心下滋味难言,他早该知,若不直白些,这人是听不懂的。
这时,景郁却道:“还有你呢,南陨城,我心里记着你的。”
“真……真的?”南陨城觉得自己怕是要失了智。
今夜惊喜太多,他的喜悦快要从胸口溢出来。
忍不住亲了亲景郁的脸,刚要说上一句:我心亦然。
话还没说出口,便听景郁又道:“除了你,还有小牧野、林风,还有谢思呢,他帮过我,韩宇明刁波也算,还有赤幽,他算我半个徒弟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们家景熠。”
南陨城的心从地上升天,再重重落地,此刻是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
他霸道地箍紧景郁,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仿佛这样能发泄自己的不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