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渊传令后便匆匆离去,莫锋也忙去点兵。
戚崇体内余毒未清,莫锋是最好的带兵人选。
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却让景郁有些不安。
南陨城此刻不在,定是在筹谋些什么。
西榆国……
“西榆国靠近北雪,最出名的就是通石城,赌石啊,一夜暴富的行当。他们那皇帝生了六个皇子八个公主,除了小皇子外,另外五个都各自有权,互相看不顺眼,平时里天天抢地盘。这回皇帝突然暴毙,还没留下遗诏,内乱也正常。”谢思懒洋洋道。
景郁点点头,明白了。
多人争权,有强有弱,强的想把弱的一网打尽,而弱的想暂避锋芒,再打回马枪。
封城的,应是强的一方。
不让任何人离开,是怕放走敌对重要的人。
若要离开,不仅要跟封城的人有交情,还要派重兵去接,可想而知西榆国如今乱到了何种地步。
也难怪南陨城下令那么着急,再拖些时候,人人自危之下出点什么意外情况,屠城亦有可能。
说话间,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莫锋已带兵出发,急得连点将台都没上。从东禹到西榆国,马不停蹄也要两日光景。
两日,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莫锋带兵一走,整个军营空荡了很多。
景郁立在墙头上看黑压压地军队远去,暗红花纹的旗帜在风中伸展,上面一个南字。
这不合规矩,可如今却是最合理的选择。
这是去救人,不是打仗。
若挂东禹二字,便是国与国之间的碰撞,难免生硬,一言不对就会爆发战争。
可若是南家名义,南将军生前处处与人为善,从不赶尽杀绝,名声在外。
而南陨城,是比东禹还要让人胆寒的存在。
以南家名义,恩威并施,西榆国便知东营此行只为东禹百姓。
景郁笑了笑,难怪莫锋年纪轻轻就能领兵,挺聪明的。
正当她准备下墙时,余光忽然瞥到东营门口,一个鬼鬼祟祟地瘦小男人。
她飞身下墙,走向那人,“你谁?”
那人回头,一瞬间激动起来,“七王爷……”
竟是女声。
景郁惊了,“诗诗公主?你打扮成男人的样子做什么?”
离诗诗扮男人比她敬业多了,嘴上还有两撇小胡子。
离诗诗神情焦急,四周看了看,小声道:“七王爷,你随我来。”
一直走到无人看见的角落,离诗诗才道:“七王爷,摄政王在这里吗?你快告诉他,西榆国是个陷阱,东营去的兵定是有去无回。”
景郁蹙眉,“什么意思?说清楚。”
离诗诗脸色煞白,深深吸了一口气,“诗诗本不该如此,只是昨夜翻来覆去,一夜未眠,终是不忍南将军的兵白白丧命,便算……便算诗诗念着儿时南将军在北渊曾抱过我的旧情吧。”
离诗诗咬着嘴唇,“东营此去,势必遭遇劫杀,便是侥幸存活,东禹百姓也必死无疑,特别是那三大家的长子,他们活不了的。届时此罪安在东营头上,东营将士同样难逃一死。”
景郁脑子转得很快,也许是有难言之隐,离诗诗解释得不清楚,可后果说得很明白。
她凝视着离诗诗,“所以,如今要想保下东营将士,只一条路,漠视此事,不助为上。”
离诗诗捏着手指,“是!”
景郁笑得残忍,“而且最好还是放出要救百姓的消息,故弄玄虚。实则根本没人去,让等着围杀东营的人空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