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习惯性地往雪冥身边蹭，枕着狐裘舒服极了。

“南疆那地方太恐怖，听说那老头子只是住在南疆边缘的旁系，尚且能有如此能力。何况听说南疆遍地奇异花草，外人进入还未及反应就已经中了招，还有他们那疆主，神秘莫测。算了吧，大雪球，我可不想看到你受伤。”

雪冥微微侧眸，牧野就躺在他的腿边，头枕在狐裘之上。

“再难本尊也会做到。”雪冥凝眸看着远方。

南疆，自古是九州人望而生畏地地方。

他，亦是人人生畏。

有何闯不得？

这时，牧野忽然睁眼，从下往上望着雪冥，入眼便是他线条流畅地下颌线，脱口而出，“大雪球，你好瘦啊。”

往常不曾察觉，这个角度看，是瘦得没了人样。

“日后你常去藏花阁，让阿姐给你做好吃的，这般瘦，你不畏冷谁畏冷？”

牧野收回视线，嘀嘀咕咕地，“差点忘了要说什么了。要不你带我一起回北雪吧？我不想景兄看到我死不开心，还有阿姐和紫影，她们还不知道这事。到时候你就说你带我去北雪了，我喜欢那里就不回来了，好不好？”

雪冥睫毛抖了抖，忽而朝牧野的反方向扭头，淡淡道：“若生辰前找不到方法，便如你所愿。”

牧野再次翘起腿，晃起来，“大雪球，不愧小爷对你这么好。不过你也别太执着了，这事真不好办。

你还不如好好活着，帮我照顾我景兄，南陨城不靠谱。等你把北雪的事解决了，你就在东禹住下吧，北雪多无聊啊，在这你还能时不时给小爷上个坟，要真有阴曹地府，小爷偷偷溜出来给你托梦。

你这性子，日后要是没姑娘敢嫁你。你可以问问紫影，看在小爷的面子上，她会愿意照顾你的。还有你的金矿，你别忘了你要送我景兄的。还有……”

“闭嘴！”雪冥深深吸气，闭眼压着心底激荡地情绪，平静开口：“本尊来此不是听你胡言乱言的！”

“这怎么叫胡言乱语呢，你就听我说嘛，这些话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我怕吓到他们。一直以为我就想着我还能活很久，这样才能开开心心地。”

牧野苦笑了下，“刚刚那条鱼突然说起这个，我才意识到，死亡这事，还挺可怕的。”

他狠狠拔下地面的草，“我就说烦他，本来我不害怕的，这个人可真讨厌！”

“不过我景兄没有害怕我，也没有讨厌我，还帮我，小爷眼光真好，没看错人！就是我景兄眼光不怎么好，居然什么都听南陨城的。以后大雪球你得看着点南陨城，不许他欺负我景兄。

还有你自己，小爷以后是没办法给你当暖炉了，你自己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你试试能不能再找个天生体热地人。不过肯定不好找，毕竟像小爷这么英俊帅气地，除了我景兄，再没有第二个了。

那百炼宫的老头子你可别去找他，他真的很变态，身体里全是虫子。小爷可不兴得报仇，我只想你们开开心心地，好好活着就行了。”

雪冥静静地听着。

牧野东扯西扯，絮絮叨叨，从现在的事又说到小时候的事。

虽然听着语气随意，像是全不在意似的。

可雪冥分明从中听到了牧野的情绪，他害怕。

怕死，怕痛。

但是怕，仍旧要面对。

牧野地絮叨一直持续到傍晚，似乎是说累了，他竟是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