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景郁对人体的了解,从新的伤口破开拔刀不过是变换一下角度,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只有吴启元感受深刻,拔刀比插刀要痛了百倍不止。
他老眼浑浊,牙关咬得紧紧地,眼底迸发出绝望和仇怨。
景郁随意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块布擦拭刀刃上的血迹。
桌子上的酒还飘着酒香,只是却无人品尝了。
景郁一边擦刀一边往椅子处走,刚准备转身坐下,身后传来吴启元忍着痛苦,悲愤欲绝地声音。
“七王爷理应与云灵道歉,理应……自!证!清!白!”
吴启元一字一句,声音颤抖,双目赤红地盯着景郁的背影。
他已受伤,若不把景郁拉下水,他不甘心!
吴启元死死盯着景郁,若非是要求太过荒唐,还真有几分忠臣死谏的意味。
可他的要求,荒唐且无理!
跟舒芯道歉?
景郁看向舒芯得意洋洋地脸,话却是对着吴启元说的,“想让本王给云灵公主道歉,也不是不可以。”
舒芯愈加得意,“七王爷通透,识时务者为俊杰。”
景郁勾了勾唇,看舒芯的眼神淬着寒冰,“除非云灵公主死于我手,死者为大,本王愿致以歉意。毕竟,死者为大,生者……为王。”
“景郁!”舒芯恼羞成怒,“你别太嚣张!舒厌死在东禹,你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你道个歉也就算了,你要是执迷不悟,本公主要整个九州知道你七王爷虐杀男童,嗜杀成性!”
景郁转身,衣摆旋出好看的弧度。
下一秒,人慵懒地坐回椅子,“随意。”
不过是将上一世的名头延续到这里,她有何惧?
她滥杀,总比拖南陨城下水强。
今日的事,她已定好结局。
东禹百官于中秋夜,尽数伤于她手上,东禹七王爷嗜杀无度,蛮不讲理。
剩下的,就是南陨城的事了。
她可以装模作样被南陨城关起来,也可以假装被南陨城打败。
总之,她不会成为别人伤害南陨城的工具。
南陨城愿以身扶她入云巅,她亦可低下头颅,全他南家世代忠义。
离诗诗不明白如此荒唐的指控,为何景郁要认,低声问乔仞。
乔仞压低声音,解释道:“人言可畏,虽无实证,可云灵小皇子已死,七王爷消失的时间又太久。只要一点点嫌疑,加上云灵公主咬着不放,东禹自己的官员还胳膊肘往外拐,逼着七王爷自证清白。
就算七王爷抵死不认,他们也会将今夜的事传出去。到时,七王爷一样会被推上风口浪尖。逃避,没有任何用处。七王爷这样做,是对的。”
敌人的刀刺过来,若是不能挡回去,只是躲的话,就算躲了,也会伤到自己护在身后的人。
离诗诗不解,“可七王爷为何要伤人?这样不是把事情越闹越大?”
乔仞看着景郁垂落在地的衣袍,低眉敛目,“应是为了摄政王。”
现在大殿里的东禹百官,就像一群吃人的怪物,要么吃了景郁,要么吃了南陨城。
否则他们不会罢休。
而景郁,用这样的方式,单方面选择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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