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微微蹙眉,“跟……你们一样的人?”
“嗯,杀手阵是我们自己叫的,他们管哪里叫中层土。我们是下层土。”
景郁嘴角抽了抽,“真是没有技术含量的名字。”
还不如杀手阵。
男人自顾自地说道:“那里比这里还要大,土也要更多。如果说我们这里是用来养药草的话,他们那,就是专门养野兽的。”
景郁一撇嘴,她最不怕兽。
可嘴刚撇了一半,就听男人道:“那些兽,原本是人。”
景郁听着,越听脸色越难看。
“……有的是人与兽的结合,可是似乎活不下来,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送土来的时候,听他们提过一句,希望种出可以让兽人活下来的药。
但是大部分,是将人变成兽。用训练野兽的方式训练人,从孩童时期开始训练,他们称之为枭。
训练之后他们变成了怎么样的,我也不得而知,只知很危险。”
男人扭头看着景郁的眼睛,“野兽凶猛却比不得人心凶狠,现如今,两相结合。你应该能想象到,该是何等凶残之物。”
景郁点头,“是啊,不怕流氓凶,就怕流氓有文化。”
男人无神的双眼难得起了一丝波澜,“你似乎一点都不怕。”
景郁百无聊赖地靠在铁门上,懒懒看他,“怕啊。”
男人:“……没看出来。”
景郁笑笑,面上认怂没什么,心里别认怂就行。
她问:“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有。”男人看向铁门对面的黑暗处,“一旦你闯不过杀手阵,没能到达尽头,你就会永远留在那里。要么成为食物,要么成为他们的同类。
而你若是闯过了,外面就是上层土,他们……比那些兽人更可怕。还有,枭中有枭首,最是狠辣,可其隐藏在枭中,无法分辨。
你要是能迅速找到枭首,说不定可以试一试。如若不然,一个个的杀过去,你一定耗不过他们。”
能看出来,男人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了。
景郁觉得好笑,“你应该是这一层的老大了,那一头的叫枭首,那你又叫什么?”
“我?不过是守护庄稼地的稻草人。”男人眼神再次变得无神,整个人都被绝望笼罩着。
景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对不住,我多话了。先别死,等我消息。”
说完,她扔给男人一瓶药,“没有挑你脚筋,涂在伤口上,过会就能走了。”
她大咧咧地往铁门另一头的黑暗走去,靴子踩在濡湿的地面,留下一个个脚印。
红衣黑发的女子,潇洒不羁的背影,刻在了每个人的眼底。
“枭之领地。”
景郁捏着下巴望着墙上的四个字,“取名水平跟我差不多。”
她一脚踹在一旁的石头上,石头微微颤动,不一会,大门打开。
这门也是铁门,但没有外面的铁门厚重,开关还是外面,想来是不怕外面的人进去。
毕竟,如果是外面是地狱,这里面……应该是十八层地狱。
更黑,也更渗人。
铁门在身后关上,上头应该有屋顶,月光被隔绝,景郁什么都看不到,像个暗室。
她在原地停了会,去听周围的动静。
这一听,不得了。
在她周围,至少有十个以上的呼吸声,杀意凛冽。
“真是刺激啊。”景郁握住匕首刀柄,一进来就开场,她还以为要先暖暖场子的。
她往前迈了一步,呼吸声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