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沧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地左右看了看,小阿菱在拉着姬冰倩问东问西,牧野拽着谢思嘀嘀咕咕。
从树丛中走出的雪冥……
尧沧的视线与雪冥对上,心里咯噔一声。
他该想到的,有人出现,雪冥和南陨城一定会发现。
尧沧再次看向被树叶挡了大半身体的人,忽然瞪大眼睛,全身的血都冲向了头顶。
只见景郁握着匕首,抵在那人的脖子上,神情凶狠。
尧沧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飞快跑过去,快哭了,“我的祖宗诶,拿开拿开,把刀给我拿开!”
景郁从没见尧沧跑得这么快过,而且还这么紧张。
她拿开匕首,奇怪地问:“干什么?她刚刚看你的眼神可不太友好。”
不太友好都委婉了,分明带着怒意。
尧沧哭了,“尧沧拜见巫师婆婆,婆婆别介意,这丫头刚回南疆,许多事还不清楚。”
他拽着景郁跟前,“叫人!”
景郁蹙了蹙眉,在她面前这人怎么看都有一百多岁了,皮肤干瘪起皱,像老树皮一样贴在骨头上,穿着深蓝色的衣服,袖口和衣领处都已洗得发了白。
若不是那双露出精光的眼睛,怎么看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
尧沧见景郁不动,低声提醒,“这位是巫师婆婆,叫婆婆!”
景郁不动,尧沧急了,手上一使劲,把景郁推得踉跄。
景郁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尧沧道:“当初你生下来不哭不闹,易受惊吓,早夭之状。就是巫师婆婆亲自给你母亲送的药,叫人!”
景郁变脸极快,刀收起来,笑容满脸地对上冷眼看她的巫师婆婆,“婆婆好,我叫景郁,刚刚是误会,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也可以给我一刀。”
南陨城也跟着喊了一句,“婆婆好。”
巫师婆婆穿着很朴素,指甲缝里还留着常年干活留下的黑泥,手背褶皱间也有厚厚的茧,一切都跟个普通老人没有区别。
但唯有一样不同,她的耳朵比常人要长一些,耳垂几乎到了下巴的位置,也不知是不是耳垂上的银制耳环太沉所致。
她盯着景郁看了半晌,张口声音苍老沙哑,“这是阿瑶的孩子啊。”
“是的婆婆。”尧沧满脑袋的汗。
如果说大祭师是管束疆主的存在,那么巫师婆婆就是管束大祭师的存在。
更遑论,这位巫师婆婆已经一百二十多岁,知道许多他们参不透的巫术咒术,亲自种的药草也是世间罕有,常常能救人性命。
尧沧之所以还对景郁的性命抱有希望,就是因为巫师婆婆的存在。
她这一辈子,也一直在寻找能让疆主活得更久些的方法。
南疆百年传承下的巫族已经没了实权,如今巫师婆婆就算是南疆说话最有分量的一位。
而尧沧身为大祭师,也是必须要听巫师婆婆的话,即便她已许久不问南疆事。
可也只有尧沧最为惧怕巫师婆婆,因为巫师婆婆一向对疆主,对万民都很好。
在她看来,大祭师拥有能制裁疆主的能力,是除她之外最有地位的人。
若是管束不好疆主,管理不好南疆,就是大祭师之罪。
而这位巫师婆婆,要求很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