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认错了,冷哼一声:“看你年纪小小,社会经验不足,日后在外头遇到事,可别半瓶子水晃荡,不懂装懂!只会徒增笑话!”
“我原以为,有问题的只是居老板和采药人。”
夏末突然叹了口气,看着钟廷,认真说道:“现在看来,你们最好报警,举报那个专业机构吧。”
“小姑娘,你什么意思?”
钟廷还没开口,老人被她这话气笑了,“明明是你一个人的错,你却要怪到所有人身上,你这脾气将来必定会吃亏的!”
“洪佬,您请息怒。”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钟廷连忙出来当和事佬,他看向夏末,却不像老人那样一而再地质疑。
夏末虽看着年轻,经验不足。
可她在提及草药知识时,那专业镇定的气场,却让钟廷无法忽视,他只在一些医学界大佬身上,感受过这种波澜不惊,深邃如渊的气质。
“小姑娘。”
沉吟片刻,钟廷还是决定,先听夏末说一说,“你为何认为,这株一夜花根是假的?”
夏末没卖关子,直接道:“首先,看这一夜花根的外在,是用传统古法制造,看风干程度,应该采摘还不到一个月。”
刚刚还不屑一顾的老人,在听到夏末这话后,不禁错愕地看着她,表情就跟见鬼似的。
“你说的没错。”
钟廷也目露诧异,“采药人说,这是他上个月中,无意间从山里采到的,当天就带回去风干保存,拿到我们行里等鉴定拍卖,确实还不到一个月。”
这种事,就连行里最厉害的鉴定师都难以判断,包括他旁边的洪佬,当初拿到一夜花根,也只是说了句“很新鲜,采摘还不到三个月吧?”。
夏末几乎猜对了时间。
其中差距,不言而喻。
“你们看这里。”
夏末示意侍者打开玉盒,然后指着一夜花根一处断裂,那儿呈现淡红色,“这根断掉的须,是你们当时拿到机构做鉴定时,特地取下来一截,所留的切面吧?”
钟廷点头。
“事实上,以一夜花根的特性,它在风干后,会锁住药性,流失很缓慢,放置个一年半载,断裂切面也不会褪色,仍会保持刚风干完成时的鲜红,可这个切面已经褪色了,表示它的药性流失大半,可这就与它刚采摘一个月的事实相悖。”
夏末道:“答案只有一个,这玩意是假货,有一种名为须涟草的根,与一夜花根有九成相似,通过国外的先进染色技术,再配合一些化学药剂处理,一套流程下来,就能把一文不值的须涟草根,变成价值十万的一夜花根。”
“可染色的东西,始终与真货不同,随着时间,它会更快褪色。”
夏末说到这里,也不再多废话,“我先前在台下看到了这切面,就判断出这是假货,而朝哥与我说了居老板的资料,他的行为不符合逻辑。”
将居老板的事讲了一遍,看着钟廷等人恍然大悟的脸,夏末道:“我当时就猜测,这所谓的一夜花根高价拍卖,或许只是一场针对你们钟宝拍卖行的局!足以毁掉你们过去那些年积累的口碑!”
钟廷听完,久久不能平复。
他不敢想,若是谁花几十万,在钟宝里买了个证件齐全的假药回家,并且将这一消息公之于众,外界会如何看待钟宝。
怕是会认为钟宝故意造假吧!
那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拍卖行最重要的,其实不是人脉,而是口碑!
口碑没了,即便有人脉,那些人也不愿意来你这儿买东西!
“多谢!”
钟廷理清前因后果,立刻向夏末与陆九朝拱手鞠躬道谢,接着朝那群保镖喝道:“把采药人给我抓起来!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好好审问他!”
他下达命令后,再看夏末,脸上笑意愈发真切:“另外,小姑娘,我想和你谈一笔生意,咱们坐下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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