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要。”

夏末不假思索地点头，如今股指已经跌到四百八，想必再过不久，就会跌到四百以下，她就要赶紧抄底了。

八十六张身份证，租一天30块！

夏风心中微微一惊，这一天下来就得两千五百八啊！

还记得几个月前的暑假，夏末挖到野山参拿去卖，也不过一千五，全家人又惊又喜，生怕别人偷了，小心地藏好。

如今才短短三四个月，他们一天花去两三千，连眼睛都不用眨了。

夏风满心感慨，看着夏末带汪齐回宾馆，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夏末这次请了将近半个月的假期，直接掏了十天租金，如果到时有多的，汪齐会还给她。

汪齐见夏末不眨眼就拿出两三万，心中却忍不住叹息，想到他那个为了炒股，从爱老婆孩子的顾家好男人，变成红眼赌徒，每天只知道跑去交易所看股指的朋友……

夏末要是陷进去了，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小末，你听叔一句劝，如果炒股赔了，也别想着明天就能涨回来，及时抛售止损才是明智选择。”

汪齐临走前，语重心长地对夏末留下这句话。

“汪叔是个好人。”

夏风站在夏末身边，轻声说道。

“嗯。”夏末点头，如今股票已经连跌数月，除了她以外，谁还能猜到马上就会迎来“牛市”，股票将会疯长呢？

在谁也不看好股市的情况下，夏末揣着满怀的身份证，在第二天时，与夏风再次去了交易所。

不出意外，十一月十一号，股票又跌了，但跌幅小于前几日，大概跌了三十点，股指来到四百五十多。

夏末没有着急出手，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

夏风见她不动声色，只是与那些股民聊天，也没多问，站在一旁听着，有好奇的事，也会主动与人攀谈。

兄妹俩从消息较为闭塞的小县城，来到发达的大都市，即便是夏末前世，在九十年代也没有这样的经验，两人如两块干燥的海绵落入水中，肆意吸收着新的知识与信息。

又过了数日，夏末的假期去了一半，时间来到十一月十五号，她都没购买过一份股票。

期间，他们甚至见过有快赔破产，跑到交易所大楼威胁跳下去的股民，下头围着许多人看热闹，兄妹俩在其中，遇见了汪齐。

汪齐一脸焦急，旁边还跟着一对母女抱在一起哭。

夏末心有所感，上前一问，果不其然，就听汪齐道：“那就是我跟你提到的，炒股的朋友！他最近跟疯了一样，看着绿油油的股指，成夜成夜睡不着觉，今天偷跑出来，没想到就这样……哎！”

他重重叹了口气，劝旁边的母女俩不要再哭，消防队已经赶来了，很快就能把人救下来。

旁边有个缺心眼的，居然还嚷着叫楼顶的人赶紧跳，别浪费大家时间。

气得汪齐上去跟人理论，差点打了起来，还是保安把他们拉开。

一阵混乱后，消防队才把人从楼顶拉下来。

看着头发乱如杂草，形容枯槁还大哭大闹的中年男人，周围的人有感慨，也有麻木。

夏末还看到了第一天在交易所遇到的黄t恤阿姨，也是一脸忧郁，大概是在思量要不要及时收手，免得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像这样子，即便股票真涨回来又有什么用？”

夏末听到旁边有人叹气，“人都跟疯了似的！一辈子埋进股市了啊！”

“哪天股票要真涨了，我看他就会跟范进中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