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事情已经发生了两天,张夫人一直都不敢深想,她确实不愿意相信儿子已经成了废人。
若是儿子废了,再不能生孩子,那就只能过继。
可张家几代人的积累,不可能交给一个外头来的孩子,她是这么想,男人肯定也这么想。两人的儿子不能生,可男人还好好的,并且,他还那么年轻。
八十岁的老头还能让妾室有孕,这男人只要没有埋到土里,就是能生孩子的。张夫人都是等着抱孙子的年纪,哪里还接受得了冒出个庶子,等年老了看庶子的脸色度日?
当即,张夫人转身就去安排了。
林家禾顶不住张老爷鹰隼的目光,硬着头皮道:“那东西是活脱脱的把柄,当时我就全部撕完烧了……”他怕张家人不信,忍不住发誓:“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字假话!”
也就是说,线索断了,张老爷不甘心:“对于送信之人,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林家禾摇了摇头。
赵父皱了皱眉:“你那么多的润笔费,何必干这种事?”
“我也不想。”林家禾羞愧地道:“可我最近手头不太好,外头还欠了一些债,好多人追债呢。”
赵父恍然:“你竟然还跑去赌?”
林家禾喜欢赌钱这事不是一两天了,以前也跑来找赵父借过银子,彼时赵父拿他当忘年交,还劝过几次。
劝的时候林家禾答应得好,但私底下却一直没住手。赵父隐约听说过,却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小赌怡情嘛,谁还不能有个爱好了?
谁知道林家禾竟然暗戳戳在赌大的,欠了银子不说,甚至为了银子算计到自己女儿头上。
面对林家禾的羞愧,赵父气得跺脚:“你我兄弟之情今日绝矣,往后别在登我的门。”
林家禾苦笑:“赵兄,对不住。”
两人说得热闹,张老爷听着,愈发觉着这事有蹊跷,他看向楚云梨:“你真的没有偷人?”
“当然没有!”楚云梨瞪他:“你都不该问这话,看不起谁呢?”
张老爷哑然。
张明礼自从得知妻妾都是偷人才有了孩子之后,就关在自己的屋中喝得烂醉如泥。大夫到时,他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张夫人看到儿子这般,简直心痛如绞,忍不住就将儿子身边所有的人都拉出去打了板子。
这一回她带来了三人,是城内另外两间医馆的坐堂大夫。此刻三人纷纷上前把脉。
早在来之前,张夫人就已经嘱咐过他们,不能私底下交头接耳,必须得说出自己真实看见的脉象。
三人轮流把完,最先上前的人道:“身子还算康健,没太大的毛病。”
张夫人听到这里,心中一喜,不待她将喜色露出来,就听到大夫继续道:“阳气弱,应该很难让女子有孕?”
“是很难?”张夫人压下心底的难受,追问道。
大夫迟疑了下:“很艰难,像是没读过书的人,考中进士那么难。”
张夫人:“……”
她将期待的目光放在剩下的两位大夫身上。
那两位的说辞也差不多,张夫人送走几位大夫后,气得捶地大哭。
另一边,张老爷很快就得知了此事,他虽然没有过去,但身边最信任的管事从头看到尾,管事还详细描述了几位大夫脸上的神情。
“不能生?”
管事颔首,身为老爷身边的第一人,他知道得要更多一些。此时关乎家里少夫人的去留,他一直不敢多言,说完就往后退。
林家禾面色复杂,偷偷瞄着面前的年轻女子。
楚云梨察觉到他视线,瞪了回去。
两人今日的交锋让林家禾明白,他惹不起这个女人,对上她目光后,急忙装作若无其事。
赵父脸色很难看,刚才管事就说过,请的都是城内有名的大医馆的坐堂大夫,前面请了俩,这一回请了仨,定不存在误诊的可能。他垂眸看向女儿,质问:“双鱼,你怎么解释?”
“大夫是乱说的。”楚云梨伸手摸了摸肚子:“我没有和别的男人暗中来往。”
张老爷闭了闭眼,抬手一挥。
边上立刻有婆子送上了一碗药,直接放在了楚云梨面前。
“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