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本就安静,这一声引得众人都看了过来,楚云梨轻声道:“还是换个大夫吧。万一其他人有法子,也不一定。”
听到这话,周美玉眼睛一亮:“对!我要换大夫,你个庸医,给我滚。”
大夫脸色难看,拂袖而去。
楚云梨靠近了床边。
周美玉刚挨了她的打,对她满心戒备,身子下意识往床里躲了下。
“你站远一点,别靠我这么近。”
楚云梨似笑非笑,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若是还继续留在这里看诊,下一个大夫还是同样的说辞。”
“你这话是何意?”周美玉冷冷瞪着她。
楚云梨摊手:“不信就算了。”她瞄了一眼周美玉的肚子:“我刚失了孩子,看不得别人的孩子也枉死而已。”
“你会这么好心?”周美玉一脸不信:“方才你还巴不得我这孩子没了呢。”
楚云梨挥了挥手:“赶紧走吧,我要躺床上呢。你孩子没事,我可是真真正正小产了的。”
周美玉到底还是听进去了,其实她仔细感受,已发现肚子没那么痛,当即吩咐身边婆子扶她起身,甚至还阻止了张家的下人上前。
等到周美玉带着一行人离开,屋中顿时空了大半。多福在换被褥,她面色苍白的站在旁边等着。
边上张夫人还没离开,她冷笑道:“你以为美玉感激你?”
“我不要谁的感激,只是看不惯有孩子在我跟前被人所害。”楚云梨帮着多福扯好了被子,重新躺回了床上:“夫人,少做恶事,小心真的断子绝孙。”
儿子出了事,张夫人最听不得类似的话:“赵双鱼,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教训你。”
“我已经不是张家的儿媳!”楚云梨语气加重:“你凭什么教训我?”
张夫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事实上,家里的事情张夫人是做不了主的。就比如楚云梨留在后院养病这事,明明张夫人很不愿意,可一直到了晚上,也没人来请她离开。
不管是张老爷阻止也好,还是张夫人为了儿子的名声考虑也罢。楚云梨在未查清真相之前,是不想离开的。
如此又过了两天,楚云梨身上有了些力气,面色也好转了许多。她不过多福的阻止,每天都会在院子里走一走。
这一日中午,她正晒太阳呢,不然听到门口有请安的声音。回头一瞧,看见了个熟人。
来人是张明礼的姑姑,也嫁在这城里。不过,她命不太好,嫁人后一直没能生下自己的孩子,现如今膝下养着的都是庶子。明明才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却像四十出头的妇人,妆容也是老气横秋。
她脾气不大好,赵双鱼有些怵她,平时是能躲就躲,好在也不怎么见面。成亲几年,也就相处了两三次。
此刻楚云梨看到人,并未上前行礼。说白了,她都不是张家妇了,这位自然不是长辈,没必要再小心翼翼。
张氏缓步踏进门来,上下打量她:“苦了你了。”
楚云梨随口道:“都是命。谁让我碰上一家子眼瞎的呢。柳夫人,你找我有事?”
“听说你出了事,特意来探望你。”张氏叹息了一声:“当年我也丢过孩子,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关于你和明礼之前发生的事,来之前我都听说过了。哪怕你已经不是张家的人,也可以再唤我一声姑姑。这门亲戚,我永远都认!”
“不必了。”楚云梨面色冷淡:“若柳夫人只是来说这些的,还请回吧!”
张氏站在原地没动:“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真相如何,也只有你自己清楚。别一副所有人都欠了你的模样。至少,我没有对不起你,你不该这样冷淡。”
“你是张家人,只这一样,我就不会给你好脸色。”楚云梨转身往屋中走:“好叫柳夫人知道,我如今是张家的客人,这个院子得我的允许才能进。你不请自来,还是找些离去。省得我一会儿跑去找张老爷告状。”
“放肆!”张氏身边的婆子厉声呵斥:“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对我家夫人?”
回应她的是楚云梨的一身冷哼。
婆子气不打一处来,还要发作。被张氏抬手阻止了:“双鱼,我给你带来了一些补身的药材,记得喝。”
楚云梨站在窗前,看着主仆二人离去。边上多福忍不住啐了一口:“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不起谁呢?”
稍晚一些的时候,多福去厨房拿东西时,听说这位姑奶奶留宿了。并且,当夜就送了一个丫鬟去了张老爷的书房。
“老爷会拒绝别的人,但不会拒绝自己妹妹受伤的丫鬟。听说夫人气得都砸了两套茶具。”
楚云梨若有所思:“她们俩不和?”
赵双鱼先前都不在意这些,压根不知道此事。多福摇头:“不知道呢。要不,奴婢出去问一问?”
主仆俩性子差不多,如今楚云梨身为客人,可不好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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