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文十年,大夜。
天下着一场暴雨,打得地上噼里啪啦的,叫人害怕。
皇后喊了一天一夜终于降下八皇子。
大皇子自小身体羸弱体弱多病,若八皇子身体康健,多半太子之位就会落到八皇子身上,无论是谁做太子,皇后的任务已然完成。
“恭贺娘娘,是个皇子啊!”
一个嬷嬷抱着还在号啕大哭的婴儿上前,婴儿握紧拳头乱动,猛地将身上的襁褓推开,露出了心口上的圆形朱红胎记。
“呀!皇子心口竟有胎记,将来定是不凡。”
嬷嬷赶紧将婴儿放在皇后床边。
皇后早已虚脱无力,可还是将头贴近婴儿的怀中。
崩溃道:“…保住了,太子之位终究是我儿的!”
靖文帝更是亲自为他的嫡次子赐名,凌,字子卿。
皇后得知之后便日日抱着小时凌喊着:“凌儿,你父皇给你取的名字,凌,便是望你凌驾大呈之上,你可不要让母后失望啊。”
大呈人人都知道大皇子身体不好,如今大皇子已有十五岁,可皇上一直未立储也是这般考量。
现在有了八皇子,既康健又是嫡子,众人心中笃定皇储之位定是八皇子的。
可就在所有人等着立储的诏书传出时,八皇子不见了。
圣上震怒,皇后更是生了一场大病,那之后皇宫死了很多人,只要是有关于八皇子的宫女内侍都被斩杀。
只知道,八皇子是被照顾她的奶娘给抱走了。
那位奶娘被国缉拿了三日,终于在城郊一处早已破败的寺庙露了面。
此刻她身着破烂衣裳,怀中还抱着一个睡得正香的婴儿,抬首张望着外面的动向,不久,便听见路上传来马车轱辘的声音。
奶娘瞬间喜笑颜开的奔了出去。
那马车从夜幕中而来,车上之人没有下来,只是撩开一角门帘,从角落里看向奶娘,声音娇软:“这便是八皇子?”
“自然是!”说着还将婴儿衣衫拉开,露出心口的胎记。
“鸢贵妃您瞧,这可不就是八皇子。”
鸢贵妃脸色喜悦,阴毒一笑,喃喃自语道:“本宫一时疏忽让她侥幸生下来了,可又怎能让她事事如意呢?”
一个羸弱大皇子不足为惧,可这个孩子她万不能留下阻碍她皇儿的前途。
于是扔出一袋金子,吩咐道:“本宫不喜欢藕断丝连,最好是斩草除根,干干净净的。”
奶娘见钱眼开,抱紧了钱袋点头如捣蒜。而后退到一旁看着鸢贵妃的马车离去。
她抱着孩子转头进了庙中,将熟睡的孩子放在脏污的地板上,想要下手了结了他,可一道惊雷闪过,婴儿的哭声划破宁静,闪电将寺庙中烂了半张脸的佛像照亮,吓得那奶娘连忙叩拜。
“我这也下不去手啊!”奶娘害怕的起身,颤巍巍道:“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死了也好,便也不受罪了,若是没死,那也是你命不该绝。”
她一咬牙,赶紧抱着钱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