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月的脸至始至终没有露出来过,可沈娴却看得难受。
今日过后,世上再无钟明月,只有太子妃了。
沈娴是知道皇权可怕的,一句话便能定了人的生死,更何况是女子的婚姻呢?
等众人预备散去吃席的时候,沈娴站在原地久久不想离去,时凌就陪着她一起站,一直到内侍提心吊胆的前来请二人入宴席时,沈娴才回过神来。
转头去看时凌,主动去拉他的手。
时凌挑眉:“怎么了?”
沈娴摇头,拉着他转身往席间走,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心疼明月表姐,往后她的那些马驹再也等不到她了。”
时凌忽然停下脚步,沈娴也被他拖着无法往前走。
好奇回头,就见时凌郑重其事道:“你不必怕。”
“什么?”
“我在,谁也不能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只要别伤了自己。”
沈娴莞尔一笑,点头答应下来。
翌日一早,据说钟明月和时言渊一同回门归宁,钟明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连吃饭都细嚼慢咽,吃了小半碗就说饱了。
午时一到就又走了。
叶敏心中无限惆怅无人诉说,于是直接上门来与叶蓁哭。
“从前我总盼着她能嫁出去,可如今真嫁了,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叶敏哭的难受,以绣帕捂脸。
何况还是嫁的太子,往后想要见一面都难了。
叶蓁也红了眼圈,拍着自家姐姐的手安抚道:“明月是个有福的孩子。”
叶敏摇头:“成婚前皇后娘娘将她接走亲自教导礼仪,我本是高兴的,可昨日她归宁回来,言行举止都成了我从前希望她变成的样子,可是...”她猛地捂住自己的脸:“我怎么觉得,我错了呢?”
叶蓁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
沈娴坐在一旁听了去,有些恍惚。
表姐这匹烈马,真的被皇权驯服了吗?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了半个月后,沈娴去翠玉轩的时候忽然被人拉进了小巷子里,吓得香浓还以为是歹人绑架,刚要呼叫就被人呵斥道:“嘘!看清我是谁!”
沈娴瞪大了眼睛。
“表...”立马低下声音:“明月表姐?”
钟明月此刻男子装扮,马尾被梳的高高的,挑着眉冲沈娴抛媚眼儿。
沈娴懵了。
她不在宫里怎么跑出来了?
见沈娴这幅呆傻的样子钟明月忍不住笑出声来,抓着沈娴钻进了一心楼里,要了好酒好菜进了包间里大咧咧的躺在团蒲上。
这幅样子,哪点像是姨母说的规矩懂事啊?
沈娴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你逃婚了?”
该不会那日与太子拜堂行礼的人根本就不是钟明月吧?
沈娴脸色被吓得煞白,拉着钟明月就要走,喊道:“抗旨逃婚可是欺君之罪,表姐你快跑,我给你安排去沿海的马车,那儿远,圣上肯定发现不了!”
钟明月无语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坐回去喝了口茶看沈娴:“谁说我逃婚了?”
“我可是拜了天地的正牌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