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城。

大批防风国流民涌入了停云城内。

和光药庐的名声在伤患之中流传极广。

“楚肆就是一个天杀的魔头！”

“他作恶多端，迟早要遭报应！”

“那个大魔头攻城略地，夺一城屠一城！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天杀的魔头不仅对所攻之城百姓心狠手辣，并且还对自己的手下残暴至极！他手下那些将士，只要没达到他指挥战略目标的也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听说各种酷刑都会上一遍！”

“活该！他们心甘情愿当楚肆的走狗屠杀我们！就活该不得好死！”

“是啊！活该不得好死！”..

“对！效忠楚肆的人就该和楚肆一样不得好死！”

“他们不得好死！恶人自有天收！那个天杀的魔头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

一天下来，楚凌和夭夭见哥哥没有半刻停歇，一直到深夜。

楚凌将一碗勉强能说得上是粥的东西给端了过来。

只不过颜色奇特了些，气味奇怪了些。

夭夭尝过一口之后直接给了他一拳，但楚凌看着哥哥好歹喝了半碗，还说他煮的还可以。

楚凌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哥哥，刚刚开心了一下。

但随即想起这两日忧愁的事，又开始蔫蔫了起来。

“哥哥，师父临走之前告诉过我，半个月后她就会来停云城，可半个月早已经过去了，师父怎么还没有来。”

澄明剑法他已经练到了第五式，等着让师父检查，前段时日因为期待导致太过亢奋，晚上觉都很少睡，一直在院中练剑。

可师父现在却迟迟没有回来。

“哥哥，你说师父她是不是嫌弃我没用，后悔当初收我做徒弟，现在是不是不要我了？”

祈渊将粥碗给了楚凌，楚凌乖乖接过后拿去灶台去洗。

“小珏，哥哥要离开停云城两日，这两日小珏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保护好夭夭。”

“什么.....哥哥，你要去哪里？！”

楚凌害怕自己被祈渊抛弃。

“哥哥你可不可以带我和夭夭一起？”

祈渊对他摇了摇头，道：“我既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仰头看着哥哥的眼神，楚凌这才止住了心中的恐慌。

因为哥哥从来没有食言过。

.............

南楚军营。

楚肆的军帐中，灵玄一剑刺在了楚肆的身上！

“你.......”

‘梦醒’过后，他看到了易容成虞挽的女子。

灵玄一剑刺下去，身体的剧痛使得他整张脸看起来扭曲可怖，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易容成虞挽的女子身上后又狂笑不止！

像是笑自己的愚蠢，这几个月竟一直被少女的筑梦术所控！沉溺于一场骗局！

梦中的虞挽是假的！

那些原谅是假的！

那些善解人意的温存是假的！

统统都是假的！

蜜霜见楚肆垂死挣扎，周身杀气集中，扭曲可怖的一张脸看起来近乎癫狂，她默默退到了少女的身后。

灵玄站在她身前，凝聚的一股强劲内力再次推入了破晓剑之中！将楚肆整个胸口彻底贯穿！

从男人身上喷溅出的鲜血滚烫落在她的脸上，清艳又妖冶！

楚肆手中的宝剑瞬时间脱落。

他看着面前清清冷冷眼神却狠厉无比的少女，她所用招式与战场上的长明战神重合！

“灵玄。”

这个时候，灵玄并不奇怪楚肆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楚肆看着面前的少女，除了在她冰颜神情上看到一心想要他死，他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

‘义女’，原来滑天下之大稽的人竟是自己.......

“灵玄公主心里可曾愧疚过什么人？”楚肆问她。

只见少女抬眸，眼神冷漠，声音清灵悦耳。

“有。”

楚肆看着少女的样子笑了笑。

“若有朝一日，有一个契机给你，让你可以去弥补，但代价是死亡，灵玄公主愿不愿意？”

他问完，少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不愿意。”

当年虞挽被南楚七皇子楚怀民控制用来要挟楚肆，楚肆那个时候并没有选择虞挽，并且为了稳定军心，楚肆直接在自己所率领的大军面前射杀了虞挽！

那场战争，楚肆大胜。

少女比他清醒的是，知道伤害已经造成了那就是造成了。

如果事后要过度的弥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做这件事。

但她做事，一旦做了，就不会后悔。

因为她首先就选择了利益。

得了利益哪里还会有什么纯粹的愧疚。

说多了的愧疚和想要挽回不过都是因为贪婪无度，既想要，又想要罢了。

楚肆看着面前清冷凉薄的少女笑了笑，不知是笑不信她所说，还是笑自己不如她。

“你说黄泉之下，我若乞求她的原谅，她会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