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暖知道,真正能帮自己参详参详郑家事情的人得是崔织娘,眼跟前儿除了她也真没别人可以商量了。
来到山脚鬼屋门外,犹豫着是不是敲门进去。
此时,祈煊的房间里放着沙盘,崔织娘根据记忆在沙盘上标注出河流山川和城镇,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玉门关的地形图。
“姨母,开春后我去玉门关。”祈煊神色凝重的说。
崔织娘把放在旁边的兵书打开,缓缓地说:“为时尚早,你暂时不宜露面,再等等看。”
“可是流民越来越多,玉门关吃紧月余,我……”祈煊神色凝重。
崔织娘一拍桌子:“你什么?乱不好吗?趁乱报仇雪恨不好吗?祈煊!你是谁?你是身负血海深仇的罪臣余孽!”
“祈煊在家吗?”苏芸暖下定决心,扣响门环扬声问。
崔织娘看了祈煊一眼,转身出去的时候脸上表情温和平静,来到门口打开门:“芸暖来了啊,找祈煊?”
“是来看夫人的,总算是闲下来了,过来给夫人请个平安脉。”苏芸暖笑着说。
崔织娘侧开身让苏芸暖进门,两个人往正屋走的时候,轻声细语的聊着家常。
祈煊在窗前负手而立。
进屋落座,苏芸暖给崔织娘诊脉:“夫人身体完全好了,可喜可贺,只需要用点儿安神助眠的药饮就好。”
“芸暖诊脉是说辞,是有事儿吧?”崔织娘目光淡然的看着苏芸暖。
苏芸暖尴尬的笑了笑:“夫人慧眼如炬,芸暖是来找夫人解惑了。”
“说来听听。”崔织娘给苏芸暖倒茶。
苏芸暖笃定崔织娘和祈煊的身份不同寻常,自己想要问的事情只能从这里得到答案,所以正了正身说:“夫人,芸暖去永固县认识了郑县令的千金郑飞凤,被贵人抬举合伙开了一家食府。”
“这不是挺好吗?”崔织娘把茶盏放在苏芸暖的手边,笑着说:“你的厨艺非凡,要我看反倒是郑家小姐占了便宜。”
苏芸暖捧着茶杯喝了一小口:“但现在我心里反而不踏实了,永固县的人很富,可一道菜五十两银子,这岂不是穷奢极欲了?原本郑小姐是说要给百姓换粮食,可我问了句哪里可以买粮食的时候,她的丫环拦了一句,我想来想去只能来找夫人帮我拿主意了。”
“拿主意?”崔织娘看着苏芸暖:“拿什么主意?”
“银子好赚怕烫手,我就是个穷苦的乡野村姑,命贱如草,贵人们都高来高去的,怕一着不慎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苏芸暖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就不是好事,是催命符了。”
崔织娘轻轻地拍了拍苏芸暖的手臂:“你啊,倒是谨慎的很。”
“夫人也看到了,我们家伤的伤,小的小,日子朝不保夕,不能不小心。”苏芸暖苦笑:“所以整天都提心吊胆的。”
崔织娘知道苏芸暖说的是真话,想了想说:“最开始世道要乱了的时候,附近的大户人家都躲避到永固县寻求庇护了,再者你说的郑小姐夫家是当朝丞相崔家,不管是谁都要给几分薄面。”
苏芸暖认真的看着崔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