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神罚雷劫避无可避,圣姑姑感受着剧烈的能量在周身肆虐,空洞的眼窝里竟闪过一抹拟人化的解脱表情,头颅中的白色火焰在能量波动中剧烈跳动几下后,猛然熄灭!
地仙圣姑姑,死亡!
山巅之上的冲击波逐渐平息,待尘埃散去,漫天飞舞的银毫落下,化作一道道流光溢彩,将灵气回馈道天地间。
其中一道银毫化作的流光直朝着云梦山山脚而去,流光飞腾间如履平地一般,很快渡过云梦山的山脚范围,朝着铁索桥而来。
青年立在山巅之上,他并没有阻止其中一道异样的流光飞奔而去,他背负着双手目送着流光,直到山外的铁索桥前。
在铁索桥的另一端站着蛋生一干人等,他们匍匐在地祷告仙神,求仙神和妖魔大战的时候不用波及无辜。
只有蛋生将目光一直停留在山巅,此刻看见山巅尘埃落定,他判断是不是妖魔已经伏法?云梦山恢复正常了吗?前辈会不会将天书……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看见一道细微的流光朝着自己这边而来,那道流光从云梦山内直朝着山外而来,眼看就要渡过铁索桥道自己身前了。
蛋生此刻心底无比紧张为什么会有一道流光朝着山外而去?难道前辈失手了?让妖魔逃走了?我该怎么办?
蛋生看着飞奔而来的流光不禁将目光投向山巅之上的青年,而刚往山巅之上看去,一道凛冽的目光便与自己直直地对视。
四目相对之下蛋生心中大恐,他即刻收回目光再不敢与青年对视,而心底胡思乱想的精神不由得一震。
他在青年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如师父授法时一般的严厉!
看着由远及近而来的流光,蛋生心底不禁有些打颤,他本想用目光询问青年,为什么不处理这道流光,难道要将妖魔放跑吗?
但方才他已经从青年的目光中找到了答案!
咚咚咚……
看着铁索桥上朝自己飞奔而来的流光,此刻蛋生心里就像在敲打着一面重鼓,而越来越近的流光仿佛一声声越来越重的鼓点声。
终于,蛋生咽了咽喉咙,抓起了手里的钢叉。
云梦山下,铁索桥前。有一个满脸胡茬的少年,少年鬓角间流着冷汗,看着目光中越来越明显的流光,他举起钢叉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流光在在眼里越来越明显,目光死死锁定住流光,心底再一次涌现出先前云梦山上的妖魔怪状,和现在云梦山的惨状,少年心里在做着一股极大的斗争。
当!
钢叉落在铁索桥上发出一道响声,而在钢叉两条长长的铁锥之中,一只幻形的狐狸显现出来。
少年猛地眨了眨眼,心底松缓了一口气,随即一咬牙,长长的钢叉一挑起,幻形狐狸一霎溃散,地上一丝特殊的银毫显露出来。
捡起地上的一丝银毫,少年拿着钢叉,独自渡过铁索桥。
看着手里厚厚的羊皮卷策,那雷劫坑中唯一遗留下的东西。
淡黄色的书页充满了历史感,勾勒的笔画处处神奇,那股自带的法则之力在其上格外明显,任何人得到这本书后都有一个强烈的冲动。
翻开看看,写下来!
徐龙也不例外,这毕竟是一方世界的运转规则,他在接触到天书时一瞬间也不禁有一股出自心底的冲动,被他生生克制后他才明白,这是自己的欲念引诱。
而狐媚儿和圣姑姑就是为天书所诱惑,最后失去了本心,她们占有了天书,但反而变成了天书的附庸。
徐龙想这才是此物最可怕的地方吧?
合上书页,圣人般的不灭意志迅速抚平心底的波澜,如果没有赤子之心,就不能妄动此物,任何想得到权利的人最后都会成为权利的附庸!
“只有看破自己的本心才能施展真正的善意,只有将恶念除尽才能真正的维持本心。
倒转规则不一定是取其精华,而施云布雨不一定是无用之法。
法则无常,随心而变,其意无穷,随念而减。
只有勇敢的人才能掌控,只有大毅力的人才能克制权利。
只有身临囹圄才知道苍生究竟需要什么,而真正的英雄总是出自黎庶之中。”
蛋生看着山巅之上的青年,青年傲然挺立的背影无限高大,只见他轻轻地挥一挥手,天空之上的那位“神仙”便心领神会一般快速隐入了云层中。
而此刻自己身前飘浮着厚厚的一本书籍和玉笔,那上面熟悉的气息仿佛失去它们还是在昨日。
蛋生痴痴地望着失而复得天书和神笔,他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抬头看了看眼前青年的背影,少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放下手里的钢叉,少年双手合十,恭谨地朝着背影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尘埃散尽的云梦山格外安静,四周虽然也是荒芜破败不堪,但却比之前多了一些东西。
在少年看来,是多了一些正气!
就如同矗立在山巅之上的青年,他的背影在少年的眼中定格,在少年心里显得无限高大,夕阳的光辉适时的洒落,让青年的出尘的身影愈加显得圣洁!
少年看着夕阳下的青年背影,眼里不禁冒着小星星,自从青年将妖魔除去,还云梦山一个浩然天下,还将天书和神笔归还自己,亏自己在山下还想着青年会不会将天书……
少年心中顿时充满了羞愧,而望着青年的背影则愈发高大,甚至已经盖过了传道授业解惑的师父……
此刻在云层之上的徐龙正在努力的干活,破界之刃暴起的剑芒长达百米,厚厚的云层被一片一片劈开。
大战之后的云梦山上空水汽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而徐龙现在所干的就是将云层破开,让天上的阳光突破云层缺口,洒落在云梦山,照在某个人的背影上……
“特么的,你装逼让我来干活,真是岂有此理!”
大战过后的云梦山上呈现出一片平地,而立于山颠的某人面对着夕阳,他脸色冷峻地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地站在山巅之上。
在用意志查探了身后少年的神情后,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手一招,少年手中长长的银毫便到了他的手里,随后头都不回的,飘然而去。
少年抱着天书看着青年远去的背影,他忍不住在山巅之上一路追逐,直到青年越来越远,完全消失在云层里。
注目厚厚的云层良久,少年回过头来,望着残破不堪的云梦山,一切都幻如昨日,但脸颊上细密的胡茬告诉他,或许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包括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