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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七章礼崩乐坏时(1 / 2)

真田信繁听得专注,海野利一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关东斯波领这些近幾姬武士,如今铁了心跟着岛胜猛。她们是异乡人,在关东不抱团活不下去。

可要是回到近幾,她们还能这么听话吗?

岛胜猛但凡有一点雌心壮志,都会想方设法阻挠她们回归,给足好处收买她们留下,为己所用。”

真田信繁点点头,说道。

“岛胜猛智勇双全,的确比山中幸盛更有魄力。

她多半会选择留在关东压阵,以免关东侍所出乱子,也为自己争取更多权势地位。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呢?”

海野利一肃然看着真田信繁,说道。

“足利将军不幸蒙难,御台所恢复单身。真田信繁,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去争吗?

御台所的身份不一般,出身高贵,能力出众,家业昌盛。他的姻缘已经不是简单的政治联姻,而是能影响天下大势的走向。

你已经有了吾妻郡万石土地,关东侍所统战众的名望,爬上了真田家前所未有的高位,功成名就。

你真的还要坚持那丝妄想,走上这条不归路,将一切赌上去吗?

你可要想想仔细,这关系你的未来,我的未来,猿飞佐助的未来,真田众的未来。

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用命拼来的,来之不易。如果你赌输了,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真的要赌吗?”

海野利一的双瞳紧紧盯着真田信繁,她需要一个答案。

真田信繁沉默了,她的脑海中回想着这小半年的征途。为了她的野心抱负,一起长大的姐妹们死在吾妻郡,死在佐野领。

御台人真田众,已经从为了吃上白米饭才跟随她的松散雇佣兵,变成誓死效忠她,一起走向成功的好姐妹们。

要为了自己的私心,把她们的未来一起压上去吗?

真田信繁犹豫了,当初的灵前疯狂触动她的上进之心。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无所有的人什么都敢想,都敢干。

可今日,她已是万石大名,麾下上百姬武士和她们的一家老小,跟着她吃饭。

斯波义银死了妻子,看似遥远的梦想有了一丝实现的可能。但这一丝机会,她真的要去把握吗?

真田信繁沉默了,海野利一盯着她,也不催促。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真田信繁已经想得昏昏噩噩。就在她头胀欲裂,放弃思考的刹那,脑袋里最后浮现的是那一幕。

斯波义银对她微微一笑,说出那句不要怕,忍耐一下就过去了,随后他低下头。真田信繁的下身忽然灼热,仿佛还记得双唇的温暖。

一瞬间,她的双目从迷茫转而坚定。回望海野利一的目光,真田信繁以标准的土下座,伏地叩首。

她带着对姐妹们的愧疚,大声喊道。

“非常对不起!但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干他!好想好想啊!”

海野利一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自己,呼吸都懵停了。望着保持土下座姿势的真田信繁,海野利一不禁感叹。

这个色胚,她不是普通的色胚,真特么的。。无话可说。。

这时候,猿飞佐助走入幕府,手里还拿着两杯茶,疑惑道。

“要干谁啊?又要开战了?”

海野利一站起身来,避开真田信繁的土下座,走到猿飞佐助面前,抢过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缓和一下心境,随后她淡淡说道。

“和谁开战?这仗,搞不好要打一辈子了。”

猿飞佐助不明所以,她皱起眉头嚷道。

“喂喂,两杯中有一杯是我的。你喝完了,自己给主上去倒茶哦。”

海野利一歪眼瞅着真田信繁,真田信繁正色道。

“佐助,你手上那杯给我喝。”

猿飞佐助不情愿道。

“这杯是我的,你那杯被她喝掉了。”

真田信繁很自然的回答。

“你的就是我的,你可以自己再出去喝嘛。”

猿飞佐助愕然无语,气呼呼把茶杯递给站起来伸手的真田信繁,自己又出去了。

真田信繁走到海野利一面前,殷勤得递上茶杯。

“六娘说了这么多话,一定渴了吧?一杯哪够,再来一杯吧。”

望着一副恬不知耻模样的真田信繁,海野利一无奈摇摇头,坐回原位。

真田信繁坐回主位,把茶水一口吞下,然后对海野利一正色道。

“对不起,我想赌下去。”

海野利一冷颜道。

“早知道您涩欲熏心,不会放弃,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日后会越来越艰难。

谁知道,你竟说出这种话来。”

真田信繁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说道。

“情难自抑,句句发自肺腑。”

海野利一的三无表情快控制不住,额角抽抽,实在是受不了,她说道。

“知道了,别说了,我们谈正事。您觉得,山中幸盛与岛胜猛的选择如何?”

真田信繁想了想,说道。

“都不算错吧?至少是根据她们的处境,做出的最好选择。”

海野利一的双瞳闪过嘲讽之意,她说道。

“最好的选择吗?

乱世当有非常之举,一切常规都在崩溃,正是英雌用武之地。循规蹈矩者,无有大成就。”

“你的意思是,不赞同她们的做法?”

“不错。

主上您以一己之力带动西上野的滋野三族,一个秋冬就占据吾妻一郡万石土地。

可要是没有这个乱世,以您的出身,能做成此事吗?

武家制度严苛,尊卑有序,滋野一门虽然家格不算低贱,但也说不上高贵。

海野家身为一门总领,在源氏血脉面前都是磕头虫的命格,何况是分支真田家。”

真田信繁若有所思。

“六娘请再说得明白一点。”

海野利一直言道。

“天下乱了近百年,幕府终于走到崩溃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