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羡慕得看了眼女儿,这就是跟对了人的好处。和斯波义银相比,六角义治特么的算什么东西!
她真诚说道。
“六角义治倒行逆施,六角家臣团人心涣散。
三好上洛,弑杀将军,此乃大逆,人人得而诛之!六角义治决心与三好三人众联手,妄图阻挡您的义军上洛,附逆从贼,罪无可恕。
足利将军乃是武家栋梁,是我等武家头顶的天啊。三好弑君,天崩地裂。
蒲生贤秀虽不才,但也明白忠孝仁义之道,勿以小忠毁大忠。”
蒲生贤秀洋洋洒洒一大段话,就一个意思。六角义治这个傻b,蒲生家不跟了!
有蒲生氏乡这个斯波义银的亲信在,蒲生家干脆调头跟斯波家混吧,还跟什么快完犊子的六角家?
如果有需要,蒲生贤秀现在就可以表态隐退,让蒲生氏乡来当新家督。
义银想了想,说道。
“蒲生大人明大义,我非常欣赏。
但这次上洛,得到了各家忠义之士的大力支持,光是织田信长殿下一家就出动三万余战兵,浅井长政殿下更是倾尽全力动员。
六角义治不仁不义,战后必然被清算。但南近江之地,多半不会由我来守护。
你若有意改投明主,还得考虑清楚才好。”
斯波义银这是给蒲生贤秀提个醒,织田信长和浅井长政这次出了大力气的,肯定会要求有所回报。
她们两个对南近江之地势在必得,义银也不想为此和她们撕破脸,已经有意退让。
蒲生家如果明确表态,站在斯波家一边。日后南近江之地易主,她家到底跟着斯波家混,还是效忠新主呢?
浅井长政还好说,织田信长可是个乖戾的性子,睚眦必报。
已经有了一个前田利家脚踏两只船,织田信长绝不可能允许第二个前田利家的出现。
蒲生贤秀亦是犹豫,她看了眼身边的蒲生氏乡,鞠躬说道。
“还请御台所慈悲,为蒲生家指一条明路。”
蒲生贤秀不是蒲生氏乡,她身为一家家督,要为全家上下的出路考虑。
但刚才她已经把话说的太满,就差直说投靠斯波义银。如今听闻斯波家不会参与竞争南近江之地,她的心里也就没了底。
蒲生家世代扎根在南近江之地,蒲生贤秀不愿意改封异地,那只能跟着新的南近江之主混饭吃。
但刚才的满口话已经说出去,现在总不好反口,干脆讨饶请斯波义银推荐。想来看在蒲生氏乡的面子上,斯波义银也不会太为难她。
义银当然明白她的想法,不禁摇摇头,感叹这也是个老狐狸,做事圆滑世故。
他想了想,问道。
“你觉得,若是我不掺合南近江之争,织田殿下与浅井殿下,谁会占得上风?”
义银其实也没底,与其乱说,不如问问蒲生贤秀这个当地人,借鉴一下她的思路。
蒲生贤秀肃然道。
“我个人的看法,织田殿下更有可能成为南近江之主。”
义银听得心中一沉,织田家已经是一百四十万石的大大名,如果再让织田信长吞下南近江,那可就是两百万石。
南近江往西就是山城国,就是京都所在。身边有一个两百万石的大大名,随时可以上洛京都,这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义银还是希望浅井长政能够与她一争,织田家毕竟是外来户,对近江国是人生地不熟,蒲生贤秀为什么会这么看好织田信长?
义银问道。
“浅井殿下也是年少有为,不能一争吗?”
蒲生贤秀说道。
“御台所有所不知。
近江国南北之争由来已久,京极家兴旺之时,就与六角家相争多年。京极家衰败后,浅井家无非是接过京极家的旗帜。
南北近江武家已经对立了数百余年,各家之间的恩怨纠缠太深。
当年野良田合战,浅井家势力孱弱,依然得到北近江武家支持,全力阻击六角家北伐。
同理,南近江之地也很难接受,被北近江武家的统治。浅井殿下英武,但我觉得此事太难。”
义银点点头,他就是野良田合战的参与者。
藤堂虎高当时,就是自带干粮来帮浅井家打仗的北近江武家。蒲生贤秀说得对,南北近江嫌隙太重,浅井长政统御不了南近江。
蒲生贤秀继续说道。
“而且,织田信长殿下已经对南近江下手了。”
义银皱眉道。
“她做了什么?”
蒲生贤秀苦笑道。
“降伏于织田家的北伊势武家,关信盛与神户具盛,与蒲生家联姻有旧,她们的丈夫皆是我的弟弟。
她们已经几次来信,为织田家当说客,希望我投奔织田殿下。
据我所知,不只是我蒲生家。后藤家,进藤家等南近江名门,都受到织田家明里暗里的拉拢。
而织田殿下拉拢力度最大的,还是甲贺众。”
义银思索道。
“甲贺众。。她想收编甲贺众?”
蒲生贤秀面容严肃,说道。
“甲贺郡多山地,六角家几次被足利将军惩戒,家督不敌,都是逃亡甲贺郡暂避。甲贺众五十三家,已有二十一家是六角家臣。
只是甲贺郡历来以郡中自治,不受六角家兵粮役支配,让六角家臣团非常不满。
自从观音寺骚动后,六角氏式目建立。六角家臣团一直想把甲贺众归入兵粮役,缴纳赋税,双方闹得很不愉快。
因为六角氏式目的存在,六角义治无力制衡六角家臣团。这导致她庇护不了甲贺众,甲贺众已然与六角家离心离德。
织田殿下派人前往甲贺郡,重金求取甲贺众归顺。如今六角家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甲贺众多半会有脱离的心思,投靠织田殿下。只要甲贺众一走,后藤家,进藤家这些人的心思也会动摇。
六角家分崩离析之日,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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