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冷冷看着明智光秀一脸钦佩,满口赞赏之词。
明智光秀误会了,她以为义银是看透了织田信长这些改革措施对武家特权的伤害。作为传统武家的代表,他才对织田信长充满敌意。
其实,义银并不太了解织田信长的施政策略,他对这些政策的了解,甚至不如刻意去研究过的明智光秀。
义银只是单纯知道,足利幕府终将被织田信长颠覆,&bsp&bsp这个狂人成为了日本历史上不可忽略的人物。
信长之野望这个游戏的名字,这就是义银知道的全部。
前世的他并非日本通,也不是游戏迷,所以不知道日本战国史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但义银很清楚织田信长的秉性,她的志向与自己期望的未来,是背道而驰的。
义银希望别闹腾,&bsp&bsp而这天下最能闹腾的人就是织田信长。她甚至有对外侵略的打算,&bsp&bsp这就犯了义银的大忌。
原本,&bsp&bsp义银是指望联合幕府各方,一齐压制织田信长,在她羽翼尚未丰满之前,压住她的野心。
义银所求,无非是一生太平。大家都别太折腾,能维持下去就好。可他想得太美,现实直接给了他一个嘴巴子,让他心灰意冷。
他叹了一声,说道。
“可惜,没人肯帮我。”
明智光秀笑道。
“当然没人会帮您,因为您想得太多,太超前了。
幕府内外,哪个武家不是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考虑自己的那点利益?
您比起她们,看得太远。
比众姬看远半步的是伟人,比众姬看远一步的是疯子。在幕府众姬眼中,&bsp&bsp刻意针对织田殿下的您,才是不可理喻的怪人。
她们只是一群庸人,&bsp&bsp鼠目寸光,看不到太远。这就是您的痛苦所在,您想团结的,是一群蠢货。”
义银仰起头,无奈得吐出一口气。
他一直感觉很委屈,自己明明是为了幕府考虑,为什么所有人都走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自己怎么让步,都无法得到理解和支持。
明智光秀几句话,让他恍然醒悟,喃喃道。
“这群鼠目寸光的白痴。。我怎么会想着指望这群人呢。。我真是太傻了。”
明智光秀捂着嘴,优雅笑道。
“您会想到找我,看来是对这群幕府的蠢货绝望了。
这群人做事没有底线,您太仁厚,迟早会被她们气死。还是让我来吧,我和她们倒是很有些趣味相投。”
义银看向自信满满的明智光秀,冷笑道。
“你?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们是白痴,你是疯子,你这种人就该和你嘴里疯狂的织田殿下为伍。”
明智光秀缓缓说道。
“若是没有您的存在,也许我会试着投奔织田殿下,为她出谋划策,引导她走向正确的道路,重整这个腐朽的天下。”
义银冷冷说道。
“织田信长从不听任何人的劝告,她的眼中,只分有用和无用的两种人。
你想要改变她?你还是弄死她算了,结果一定会让你很失望。”
明智光秀深情望着义银,说道。
“无所谓了,我现在的心中只有您,别无他想。”
义银冷笑。
“只有我?用鸠占鹊巢之策,让我成为一个男表子?杀死我的未婚妻,让我当上寡夫?
我真是谢谢你了,你可真是太看重我了!”
明智光秀摇摇头。
“您离开近幾的时候,明明不喜欢足利义辉。。”
义银狠狠打断她。
“我之前是不喜欢她!但当我失去她之后才发现,真正全心全意对我好的!只有她!
你们所有人都在觊觎我!觊觎我的,觊觎我的权力,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只有她!只有她全心全意对我!给我御剑护身,临死之前还将金印给我,不求回报得对我好!”
明智光秀似乎明白了过来,有些想笑。
“您真以为足利义辉没有对您使绊子吗?她做了很多准备,她只是还未实施手段逼婚,就死了!”
义银冷眼看着明显激动起来的明智光秀,说道。
“你怎么证明?她已经死了!
她再也无法伤害我,而现在,正在伤害我的是你!是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人!”
明智光秀哑然,舌根苦涩。
义银说得对,死人再也无法伤害他,只会留下美好的回忆。
明智光秀怜惜得看着义银,他的美貌,他的权位,永远会被姬武士们觊觎。
正如义银所言,所有人都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什么,只有死去的足利义辉不会再伤害他,不求回报得爱着他。
除了足利义辉,义银还能爱谁?他还敢深爱着谁,才能不受伤害?
说句扎心的话,高田姐妹虽好,但背着他做的事也不少,他能爱她们,却无法像对待死去的足利义辉那般放松,毫无提防。
足利义辉对义银的那些好,会在追忆中不断提纯,更加纯粹更加美好,远远高于残酷的现实。
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明智光秀痛苦得闭上了眼睛,她杀死了足利义辉,也让足利义辉活在了义银心中。
弑杀将军这件事,她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明智光秀收拢心神,不再去想这个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她还有许多事要做,死人可以长眠,但她还活着。
她激动的神色缓和下来,又变成了优雅的微笑,就像是带上了那个卸不下来的面具。
“主君,您找我来,不是想与我探讨这些吧?”
义银深深看着明智光秀,这个危险的女人,说道。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但我需要你的力量。
不要再辜负我,欺瞒我,伤害我。再有下次,你我之间,便什么都不存在了。”
明智光秀望着义银纠结的眼神,脸上的微笑面具再也维持不下去,她露出悲伤的表情,将身体凑到义银面前,轻轻说道。
“我爱您,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说完,她解开义银的腰带,低下了头。
义银仰起头,感受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滋味。和当初一样,明智光秀表示忠心的方式,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良久,义银不禁嘶嘶倒吸气,浑身紧张之后,松弛下来。
他忽然想起,刚才和阳乃。。好像还没洗过。。有些报复明智光秀的快乐,又有些腰子酸疼。
直到最后,明智光秀也没有正面回答义银,保证下一次不会再擅作主张。
而义银也没有再提,他真的不知道明智光秀对于自己,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这个狐狸精。。
等到明智光秀娴静坐起,喉间一咽,手指一抹嘴角,义银彻底没了脾气,他就是这么软弱的男人。
望着这个杀死自己未婚妻的坏女人,义银叹了口气,转移话题。
“想不想知道,这些天我在京都做了什么?”
明智光秀鞠躬说道。
“臣下洗耳恭听。”
义银叹道。
“织田信长约我见面,要与我联手压制幕府,被我义正言辞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