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织田家来势汹汹,织田信长的势力已经渗入堺港,高规城,淀城,伏见城,坂本城。
半个近幾的北陆道商路,已经在织田家的兵威之下。
织田信长这么功利的人,必然会要求在北陆道商路中分一杯羹。可谁都不知道这位乖戾的强势大名,她会开出什么过分的条件来。
要是再让她拿下了敦贺港,等于是把近幾这边的北陆道商路给包圆了。
以织田信长吃干抹净的一贯作风,除了运营整条北陆道商路的斯波家,近幾方面的其他人怎么争得过她,不得喝西北风去?
摄津国山城国那边,浅井家管不了,但琵琶湖北岸,爱发关,敦贺港一线是浅井家的势力范围,是浅井家拿北陆道商路份额的底气。
浅井家臣团岂能允许织田家捞过界来,抢自己碗里的饭吃?
说到底,还是织田信长太贪,既要又要还要,不给别人活路,自然把别人逼得非得和她干仗不可。
其二,拿斯波义银说事。
浅井长政对斯波义银的特殊感情虽然从没有明言,但浅井家中一直有风言风语流传。
她与市君结婚许久,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便是暗恋斯波义银,不愿意与市君同房的明证。
敦贺郡朝仓景纪是斯波义银请托照顾的人,浅井长政要是眼睁睁看着织田信长杀入敦贺郡,她以后还有脸面对斯波义银吗?
浅井久政的话,果然让浅井长政眉间一紧,不复之前的冷淡。
浅井长政知道自己不该被母亲挑唆,但想起斯波义银失望的模样,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浅井久政见她动摇,赶紧又加上一句。
“我知道你不喜欢市君,织田家这次过分了,我浅井家无法再继续履行盟友的义务。若是你想与市君离合,我不反对。
如果未来你能得到津多殿的青睐,那更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我浅井久政倒履相迎,跪迎津多殿入主小谷城。”
浅井久政心里的小算盘,是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足利义辉死了,斯波义银已经是恢复了单身,假设浅井长政能追到他,那真是浅井家祖坟冒青烟。
至于市君,既然织田浅井两家要决裂,干脆离合把他送走。反正浅井长政也不愿意和他生孩子,这个男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望着母亲貌似真诚的表情,浅井长政目光一闪,愤怒道。
“市君是我的丈夫,不论织田浅井两家之间发生了什么,都不应该牵连到市君身上!
我恳请母亲尊重市君,不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他,为他遮风挡雨!”
自讨没趣的浅井久政撇撇嘴,美好的愿景虽然被浅井长政这不听话的女儿一手掐灭,但她却听出来了,浅井长政的态度已经松动。
浅井久政赶紧说道。
“好,就像你说的,我家与织田家决裂一事,绝不会牵连到市君身上,我可以向你保证。”
浅井长政深深吐出一口气,神情有些萎靡,低声问道。
“母亲既然来了,想来已经有对策要教我。”
浅井久政精神一振,说道。
“石山本愿寺传来了将军的御内书,我家已经得到讨伐织田信长的大义。
你既然答应了织田信长的要求,那就先放她过境。
朝仓义景殿下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在敦贺郡与织田家死战到底。
石部城的六角母女也会在那时候出手,策动对织田家政策不满的南近江武家举义反正。
还有三好义继,三好家的军势将从伊丹家的领地登陆,重返摄津国,攻打织田家在摄津国的据点。
而我浅井家将于织田朝仓在敦贺郡开战之时,起兵截断织田军势的后勤线,逼迫织田信长低头,为将军立下大功。”
浅井长政听得一头冷汗,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织田信长已经是被诸多恶意包围,她惊愕问道。
“将军的御内书怎么会由石山本愿寺转达?朝仓,六角,三好三方怎么会这么快就联起手来?”
浅井久政得意道。
“一向宗寺院遍布近幾,北陆,东海,有近江三井寺为中心,消息传递隐秘迅捷,织田家哪里防范得了呢。
将军在京都,已经被织田信长控制在二条城,内外消息不通。
好在佛教诸派不满织田家倒行逆施,天台宗通过自己在幕府的渠道,帮将军把讨伐织田信长的御内书递给了一向宗。
各方大名早就对织田信长的跋扈恣睢不满,如今有了将军给予的大义,当然是迅速联起手来,这才能打织田信长一个措手不及。”
浅井长政神色有些恍惚,漠然点点头。她终于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原来已经有这么多势力参与进来,准备围攻织田家。
要是今日自己没有答应母亲的要求,不肯与织田家决裂。只怕浅井家臣团会出现反弹,自己的地位难保,可能被迫隐退,甚至切腹。
她喃喃道。
“那斯波家呢?”
浅井久政不屑得弯起嘴角,说道。
“明智光秀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答应织田信长的要求,跟随北上讨伐若狭国。
我看她呀,已经被织田家收买,背叛了斯波家。
京都的将军似乎也不敢和她联系,担心走漏消息。而近幾斯波领的外交役是由明智光秀负责,没有她在,谨慎的尼子胜久不会乱动。
但我相信,津多殿一定会支持我们的正义之举,织田殿下在京都欺凌将军的行为,是任何义理武家都不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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