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德川家康的取巧,必须建立在斯波织田两家友好基础上,斯波织田两家都好,德川家才能跟着好。
一旦斯波织田两家的关系变糟糕,又或者有一家陷入经济问题,德川家就得跟着倒霉。
德川领地经济的全面粮票化,也意味着在斯波织田两家之间,德川家康其实是选择了斯波家。
财政是政权的根本利益,粮票化的德川家其实没得选,从根子上绑定了斯波家。
如果斯波家完了,德川家肯定跟着完蛋,所以在生死攸关时刻,德川家康必须选择站斯波家这边。
石川数正的恐惧,也是源于这一点。
她一刻都不敢忘记,当年德川家康为了爬上圣人床榻,暗中指使她在圣人的酒水中下药。
虽然结果平淡而终,德川家康没能得偿所愿,但圣人也不是半点没察觉到怪异。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有德川家康与石川数正两人真正清楚来龙去脉。
德川家康决心全面倒向斯波,顿时引发了石川数正心中深藏多年的担忧。
今日的决策,是德川家康铁了心把德川家绑上斯波粮票的经济体系,岂能不忌惮当年心急火燎之时犯下的那件错误。
石川数正天天在德川家康面前晃悠,等于是在日日提醒主君,自己这个知道真相的隐患还存在。
万一自己居心不良,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就算圣人不说话,那些神裔之母也不是好惹的。
德川家康历来心思重,不动声色提拔远江众与三河众并肩,挑动东西三河众的矛盾,无声无息间就压制了三河众,大权在握。
这等心思深沉的主君,石川数正怎么能不怕?她真要对付自己,自己估计到死都是死得糊里糊涂。
石川数正低下头,遮掩着自己脸上忍不住溢出的畏惧,而德川家康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西三河旗头心头已然泛起一丝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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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场上,每个参与者都拥有三个钱包。
第一个是你口袋里自己的钱,第二个是你可以调动的别人资金,第三个则是市场对你的信心。
从这个角度看,高田阳乃的三个钱包都已经炸了。
她口袋里的钱,因为提前入场被暴跌的北陆道商路股票套牢。
她曾经可以调动的资金,这会儿都已经调不动了,盟友们在崩盘的危机面前,选择了继续观望。
而市场正处于极度恐慌,暂时对高田阳乃彻底失去了信心,不管高田阳乃怎么释放利好,市场都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这一场在高田阳乃计算之内的金融危机,原本是帮她完成债务出清,把包袱丢出去的一场好戏。
但现在,舞台上的高田阳乃显然是演砸了,在众目睽睽的聚光灯下,尴尬得摔了个狗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