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元康说道。
“尾张东南山区是天然的屏障,非我西三河十万余石的国力可以撼动。
但我不得不打,今川氏真看着呢,今川家看着呢。
此次合战,我裹足观望。虽然没有实证,但今川家督陨难,所有活着回来的人都是罪人。
今川谱代家臣倒也罢了,我松平元康在今川家不过是个质女,没有跟脚。
西三河实力孱弱,如果不做出坚决拥护今川家,为今川家忠犬的姿态。
只要今川氏真继位,稳住了家中局势,必然攻打西三河立威。”
松平元康的担心在于,武
家继位,必然要见血。
没有铁与血建立威望的家督,桀骜的武家难免轻视。
今川家七十万石大大名,有两国半的领地,兼有骏府城下町的商税。
如此雄厚的实力,哪里是区区西三河十万余石可以抵挡的。
如果今川氏真选择了松平元康为立威目标,她除了身死族灭,想不出其他出路。
不是谁都有织田信长的好运气。一场桶狭间奇袭,竟然弄死了今川义元这位东海道巨人。
到现在,松平元康都不敢相信,那个女人竟然死了?死得如此憋屈。
今川氏真不是今川义元,她没有压制家中势力的威望。
今川义元在世时,骏河众,远江众,东三河众可以围绕在她身边,为其作怅。
可今川氏真继位匆忙,今川义元自己也没想到,会死在这场十拿九稳的尾张攻略之中。
她没有准备好后事,继位的今川氏真就麻烦了。
寿桂僧能忍受丧女之痛,为孙女支撑局面,亦是稳住骏河一国而已,远江众与东三河众未必肯买账。
今川氏真必然要选择一个软柿子捏一捏,以震慑家中各方。
让她们明白,今川家还是强大的今川家,老老实实做事,别动歪脑筋。
松平元康算来算去,不动摇今川家根基,又可以伸手就打的软柿子。
不就是我吗?
西三河虽然臣服今川家两代,可是一直保持着独立性。
不然,今川义元也不会强势入主西三河,要的就是把西三河融入今川家中。
可惜她死在了桶狭间,而她留在西三河转化领地的川手纲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别说川手纲则是松平元康自己杀的。就算不是,今川氏真也会指鹿为马,让松平家把这锅背起来。
然后,以西三河这一外敌团结今川家内部,把西三河平定。
用西三河十余万石的领地,收买家中各派,重新团结家臣,建立属于自己的家督威望。
松平元康想得浑身发颤。
此时没
有选择,只有在今川氏真收拾完骏河国内,腾出手来之前,率先自救。
她的自救办法,就是攻打尾张。不管成不成,我就是反复打。
以替今川义元报仇为名,攻击尾张,不论胜负,只明心迹。
秋收后她要打,冬耕后她也打,春耕后她还打,夏收后继续打。
反正我有空就去打尾张,高举为前任家督报仇的旗帜,演足了忠臣孝女的戏码。
今川氏真,我这样忠心不二的好臣子,你用什么借口打我?
你怎么能在我攻打尾张的时候,背后插我一刀?
今川家中各方会怎么想,这种不明事理的家督如何能受到拥护?
松平元康叹了口气,与本多重次交代清楚。
双方相视无言。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消耗自家不多的实力,以躲避致命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