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将军南下了?”
“还能哄骗廖兄?那偌大的武安侯陈字旗,谁能看差了去?只是路州没有传开消息罢了,若到昂州,简直是路人皆知!”
“袁兄快请说话!那武安侯何时南下的,现在到了哪,又南下扶保哪一位?”
“听说啊,我也只是听说,武安侯接的是太子与陛下的调令,南下勤王,带了镇北铁骑精锐,一路长驱直入,如今已到长京城下。”
“那就是保太子了!”
“武安侯来了!定是安定了!”
“还得是武安侯啊……”
这一桌四名士人,虽看似柔弱,谈论起家国天下之事,却比江湖人胆大许多。
“以我看啊,武安侯既至,长京乱局已定,否则也太对不起武安二字和武安侯前半生的偌大威势了。”那名姓袁的士人说着却是摇头,颇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武安侯危矣……”
“此话怎讲?”
“袁兄意思是说,武安侯功劳太高,如今南下勤王,功高震主,恐有危险?”
“可是武安侯本是接了太子调令而来,又没有擅自动兵。武安侯这次南下勤王,恐怕也会如上次进京一样,将亲弟留在北方镇守吧?那可是数十万大军,有他们在,就算此前的陛下,也不敢动武安侯吧?”
“几位有所不知……”
那名姓袁的士人缓缓说道,想到自己听见的消息,仍是忍不住心惊:
“听说此次武安侯南下,若单论精骑,只带了一万,可他自远治城一路南下,横穿言州,经草头关,又穿禾州,经北风关、嘉兴关,据说没有受到任何阻挡。数关守将一听是他,便纷纷放行,更有甚者,派兵追随。有沿途的客商亲眼所见。”
“这……”
“从塞北到长京,那可是整整三千里路啊,只用了半个月。直到兵临长京城下,也只打了一场,便是在昂州城外二百里,遇到李成浩将军率领的昂州竞州丰州三地禁军的防守。”袁姓士人说着,环视众人,“诸位可知那一战如何?”
“如何?”
“昂州神威军,竞州虎威军,丰州龙威军,加起来四万多人,全是精锐。”袁姓士人说道“镇北铁骑之下,一击即溃。”
众人一听,全都睁大了眼睛。
听过不少武安侯的事迹,却也少有如这般清晰的感知武安侯与镇北军的威势。
“那现在呢?”
“现在武安侯率铁骑围困长京,后方援兵越来越多,家中写信叫我返乡,不敢再在昂州停留,怕遭了兵灾,只好匆匆回来了。本想着到了城中再去登门拜访几位兄长,请去饮酒,没想到几位,唉,成孝何德何能,让几位兄长亲自来迎我。”
“……”
一只白嫩的手伸到了宋游面前,抓了一个蒸饼走。
宋游不由将目光从旁边那桌士人身上收回,顺着这只小手,看向面前的三花娘娘。
小女童面无表情,将蒸饼拿过去,被他发现也旁若无人,只垂眼瞄着他头上夹了螺肉的蒸饼,认真学着他的样子,也将蒸饼掰成两半,将螺肉放进去夹在中间,一口咬下去。
一边吃一边抬眼瞄他。
“好吃吗?”
“好吃吗?”
“我觉得好吃。”
“那我也觉得好吃。”
“……”
宋游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吃完蒸饼,稍作收拾,继续上路。
越发接近昂州,路边越发繁荣,但是受长京之乱影响也越大。
只是武安侯南下勤王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
武安侯真有神威。
只听说“武安侯南下勤王”,无数人便当即认为,天下将定,于是刚刚才浮躁起来的心,立马就又定了下去。
没走两天,行至山间。
路边忽然又起了风。
“喵呜!!”
三花猫又差一点炸毛,原地跳起。
只见官道旁的树林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怪狐,黄色的皮肤,大如犬,眉长如须,依然与他们并排而走,边走边扭头看他们。
“小猫儿又被吓着了?”
宋游倒是不惊,扭头看它:
“足下又来了?”
猫儿也松了口气,安定下来,学着自家道士,问了一句:
“足下又来了?”
“是啊,我去长京耍两天。本来该从那边山里过,免得被人看到,刚好察觉到你们也在这边,就过来和你们讲几句话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