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欧文问道。
“然后?”苏珊眼中划过一丝伤感,“那个疯子直接对着她姑姑念动的杀戮咒,她母亲也被魔咒波及受伤。”
“什么?”闻声而来的赫敏发出一声尖叫。
她刚从图书馆回来,走进礼堂就看见欧文正和一群赫奇帕奇女生聚在一起.
所以她就过来了。
“她姑姑当场就死了。”苏珊瞅了眼赫敏接着说,“她母亲则受到了巨大惊吓。”
接着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道:“汉娜刚巧赶回家里,她制止了那个疯子。但无力阻止她姑姑的离世。
最可恶的是,那个疯子当时还在大叫,说什么法律允许使用杀戮咒,他是无罪的等等。”
“然后呢?那个疯子呢?”欧文的语气逐渐冰冷。
他首先想到了自己。
是不是因为他而导致汉娜被仇家找上门。
那些杂碎,也就只能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了。
一股莫名的凉意从在场小巫师的面容前飘过。
赫敏有些担忧的看向男孩。
“魔法部派人逮捕了他。但是经过部里治疗师的魔法检查,那个人有着严重的精神创伤。”
“???”欧文眉毛一挑,“魔法部也正确起来了?”
“他被人用钻心咒折磨。”苏珊补充道。
“天呐!”赫敏捂住了嘴巴。就在不久之前穆迪刚刚在课堂上向他们展示过这个魔法。
而且——她是亲眼见过欧文使用过那个邪恶的,连念出名字都会让人感到后背一阵发凉的魔法的。
她想起了霍格莫德大战中,那个被欧文杀死的黑巫师,跟那个狼人在一块的黑巫师。
她是亲眼见过被施展钻心咒的人会是怎样的。
“可是——谁会对一个普通巫师使用这种魔咒。”一旁另有一位赫奇帕奇小巫师问道。
“不知道。没人知道。”苏珊用着一种暗自庆幸的语气说着,“那段混乱时期,虽然我们在霍格沃茨并没有感受到那股风波,但实际上。”她面色严肃,语气一怔,随后接着说道:“实际上——很多小巫师的家里都受到了冲击。”
“厄尼·麦克米兰、格兰芬多的西莫、还有拉文克劳的秋·张。”
“很多人家里都遭受到了其他巫师的袭击。”
“只是他们没有那么严重而已。”
“可是。”赫敏着急的问到。
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并没有经历巫师的这段冲突。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为什么要?我是说,谁会无缘无故的袭击别人呢?”
赫敏十分的上火,说话的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加重。
“这就是邓布利多所担忧的。”欧文不咸不淡的张口道:“法律只是保证了一个人最低级的生存权利,如果连这层底线也不存在的话,那人性中最阴暗的一面就会完全的暴露出来。
你能想象吗?
也许只是在对角巷一次意外的与人发生争执,都会给自己带来死亡的威胁。”
“可是——”赫敏还是困惑。
她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并不是所有的巫师家庭都像韦斯莱家那样的善良和睦。
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当火燃烧起来选择倒一桶油的人。
“她姑姑的死对汉娜影响很大。我听说她七月整个一个月都没有出门,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苏珊继续说着,“她妈妈害怕她憋出病来,所以才带着她去了世界杯。”
苏珊的话令欧文陷入了回忆。
的确,世界杯期间汉娜有些奇怪。
往常她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可在世界杯期间,她除了一同参与了与其他学院的械斗,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思索片刻后,欧文站起身来。
他决定,要去和汉娜聊聊。
小姑娘可别抑郁了。
他快步的从走出礼堂。
赫敏没有跟过来,她打算向苏珊打听打听其他巫师家庭身上发生的事情。
从旋转楼梯一直向下。
在一副秋收麦穗的风景画右转进入一条狭长的走廊。
接着再左转,走廊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很大的区域,摆着各种各样的大木桶。
大部分木桶里装着的都是醋,你必须准确的找到第二排中间第二个桶,然后按照“赫尔加·赫奇帕奇”的节奏敲击桶底。
旋即一个狭小的,可以让人爬进去的通道后,一个圆形、朴实、低矮、热情、温暖、阳光充足的赫奇帕奇休息室便向你展开。
汉娜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怎么出去。她就在休息室里。
早上下课后,欧文见过她。
“怎么了,怎么不去吃饭?”
汉娜坐在黑色的柔软的沙发,正看着手中的信件发呆。
当她注意到欧文走近后,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慌乱,连忙将手中的信件收了起来。
然后抬头看向他,“没没事。”
“我不太饿。”
“我听说你家里发生的事了。”欧文直言不讳。
径直走到了汉娜身旁的扶手椅上坐下。
别指望他这个黑魔头会安慰人。
他从不安慰人,他只会轻而易举的解决需要被安慰的人。
“嗯!”汉娜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吃惊的神色。
无论是对欧文知道自己家里发生的事,还是对他直接的态度。
他就是这样,自己习惯了。
“别难过。”欧文接着说。
钢铁直男是这样的。
“我没难过。”汉娜似乎是看出了眼前这个男孩是想安慰她。
她将手中的信件塞进口袋,“蕾芙丽姑妈和我们家关系并不好。她沉迷一种迷幻药剂,听说喝下那种魔药的人会看见他们最想看到的东西。
她把所有钱都用来买那种药剂的原材料了。”
休息室外,摇动的青菜带着夏天最后的芳香越过布置着黄色幔帐的窗户飘进休息室。
窗台上,摆着几株有趣的植物,一种黄色的,欧文在门庭前的喷泉见过的喇叭状神奇植物正在唱着歌。
那曲子悠扬而婉转,像是母亲口中古老的来自岁月的挽歌。
“追债的人,找到了我们家,他和蕾芙丽姑妈发生的争执。”
“嗯。”欧文靠在扶手椅上,听着这个俗气的故事。
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才不在乎那些呢。
他在乎的是,这件事件对汉娜有什么影响。
至于死了什么人?为什么死人?该死的人死了没死?这些统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我那天正好——”
汉娜想要继续说着,可欧文却已经开始摇晃手指,示意她停下,“我是在问你有没有事。”
“在你面前死了人,你看见杀戮咒杀死了自己姑妈。
在你胡思乱想的脑袋里,这些天,暑假里都在想些什么。
是害怕还是惋惜?是愤怒还是麻木?”
“我?”汉娜低垂起脑袋,“我不知道。”
见状,欧文没再继续问什么。
他起身走上前,手掌搭在她的双肩。
用着他极其少有的温和的口吻缓缓道:“目睹死亡是很痛苦的事。”
欧文没有张口:说要坚强。
开口让人坚强的是很愚蠢的,没有经历过别人的苦难,不曾感同身受过。
只是让人坚强,这是很廉价的,很虚伪的,让人反感的。
“极少有人能真正的勇敢面对。”
“所以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希望你都能告诉我,可以向我倾诉。别把东西都装在自己的心底。”
“你也可以选择不和我分享。我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
汉娜微微的抬头。
棕色的眼眸中是一种说不出的,难以割舍的,不愿放手的牵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便是她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