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且慢!”徐友长轻轻的咳嗽一声,上前几步,拦在李江遥和林枫之间。他先示意林枫不要急着去执行军法,然后才从容不迫的对李江遥拱手道:“大人,请容卑职一言。”
李江遥道:“哦徐将军有何话要说”
周围众人见徐友长站出来了,心中都不禁有了希望。
徐友长是战功赫赫的玄甲军将领,在圣唐军制体系中,品秩比李江遥高出许多;并且,他跟李江遥是过命的兄弟,为人又正直忠厚,在军中素有威望。眼前这个关键时刻,恐怕也只有徐友长能替霍丽娅向李江遥求情,也只有他的话,李大人能听得进去。
只听徐友长朗声说道:“大人,卑职以为,此番右军指挥官霍丽娅违抗军令,擅自袭击过路的突厥军,不仅给右营造成巨大损失,而且还影响了我军的战略目标。按律,应当立即处斩。不过,霍丽娅此举,也有其背后的原因。根据战后的情报核实,当面之敌,是突厥副元帅、黄金军团主将达勒姆侯爵。碰上敌方如此重要的人物,霍丽娅担心错失良机,这才决定冒险出手,劫杀突厥大将。这种奋勇作战的信念,还是值得肯定的。”
讲到这里,徐友长略微顿了顿,继续道:“大人,当前西疆鬼漠情势危急,我军身处敌军腹地,坚守孤城,不仅兵微将寡,并且随时可能面临敌人全力围剿的苦战。所以,在这种局面下,应该尽可能的保持战力,尤其是保住难得的指挥人才。卑职请大人三思,饶恕霍丽娅这一次!”
徐友长侃侃而谈,一番求情的话讲的义正辞严,李江遥心中暗赞,默契的点了点头,淡淡道:“嗯,你这么说,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倘若以大局而论,水杉城目前最宝贵的,就是有经验的军官。只有拥有了善战的将领,才能不断发展壮大军队,积蓄力量,平定叛乱。”
徐友长连忙配合的接话:“大人英明。卑职建议,可否暂且记下霍丽娅的过失,令其戴罪立功,用奋勇杀敌的功劳,给那些阵亡的弟兄们最好的交代。”
李江遥闻言微微颔首,假装思索了片刻,才沉声道:“那好吧,就依你之言。本将并非是轻易宽恕霍丽娅的罪责,只不过出于大局考虑,为了水杉右军,姑且先饶她不死!但是,死罪暂免,活罪难饶。霍丽娅违抗军令,依军法免去右军指挥职务,由帕勒塔洪代领。林枫,将她收监禁闭十日,以儆效尤。今后再有胆敢不从本将命令者,绝不轻饶!”
周围众人见终于保住了郡主的性命,无不在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包括霍丽娅在内,所有人连忙拜倒:“谨遵大人军令!”
演完了这场苦肉计,李江遥自己也轻松不少。说实话,现在已经白白损失了上千兵马,更引起了突厥人警觉,如果现在再把鄯善国郡主、水杉城的大将霍丽娅给砍了,那才真是亏大了呢。他交代马木他们厚葬右军将士,然后便匆匆赶回城守府,召集几位重要部下,共同商议即将举行的神花家族继位大典。
司徒无寿先开口道:“大人,下官虽然不通军务,但是仅从战果影响而言,有两点不得不重视起来。首先一个,就是我军目前虽然已经初具规模,但是仍然与敌军,尤其是突厥主力部队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司徒先生说得没错,”徐友长在一旁同意道:“我们是主场作战,却出现了三比一的高战损,如果是发生在全军正面会战的时候,那势必会成为一场巨大的灾难。即便不发生全线崩溃,至少也得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司徒无寿微微颔首,继续道:“第二点,就是突厥人接下来的反应。达勒姆是突厥的副元帅,他在水杉城外吃了这么大的亏,连自己都险些搭进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卑职可以肯定,用不了多久敌人就会实施报复,对水杉大举进犯。那样一来,继位大典必受威胁!”
老萨摩尔接口道:“大人,徐将军,司徒先生,说句实话啊,刚才广场上摆放着的那一排排尸体,可把各部族的长老们给吓坏啦。甚至有些失了心疯的老家伙不住的乱吵吵,说什么此乃不祥之兆,有违亲王继位大典的运程,还是尽快取消改期为好。我呸!一帮没胆的龟孙!”
李江遥闻言不禁眉头紧锁,徐友长和司徒无寿也都跟着发起愁来。
自从神花家族小亲王库里班发出召集令,到现在已经有五十几个神花部族的首领秘密赶到水杉城。其余十几个部族,因为地处西疆鬼漠相对偏远的地方,或者是命令尚未送达,或者是他们的首领还在来这里的路上。
不过,从总体的进度上看,这不影响库里班的继位大典,按照原定计划,最终还是可以如期举行。
然而令大家略感意外的是,在已经抵达水杉城的部族首领之中,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