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二王子坦利满面春风,伸手与劳剑华握在一起,显得非常亲近熟络。
劳剑华同样热情洋溢,给他介绍道:“殿下,这位是天下闻名的水军元帅、大都督包遇春。”
坦利连忙拱手施礼:“啊呀,原来是包帅。圣唐名将,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包遇春客气道:“听劳大人说,殿下曾游历圣唐多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幸会。”
坦利乐呵呵的应道:“要我说,您二位才是名不虚传。转眼便攻下了襄城,免得我多跑上千里的冤枉路,哈哈。”
劳剑华一边请坦利到厅里坐,一边道:“这靠包帅。水军将士百战百胜,大江大河尽是他们的天下。”
坦利立刻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劳剑华显然是在刻意强调一个事实,无论突厥,还是圣唐朝廷,都没法在江河湖海上跟他比拼。
然而,坦利却是装糊涂的高手,他故意假装没听懂,笑着应道:“哎,襄城毕竟是陆地上的城池。水军厉害,玄甲军不是更厉害?你们一现身,马洪杰的人就立刻夹着尾巴仓皇逃跑了。”
劳剑华知道对方这连削带打,反过来还挑拨了一下他和包遇春的关系。不过,他城府极深,表面上不动声色:“殿下说得很对,玄甲军和水军联手,水陆并进,李炳马洪杰他们也只有逃跑的份儿了。”
三人在厅堂里面分宾主落座,仆从们手脚麻利地端来各色香茗糕点,还特意焚上了一炉雅香。
坦利显然很喜欢这种清谈的环境格调,忍不住赞了几句。
劳剑华笑着捋捋胡须,开口问道:“殿下,咱们算起来有三年多未见了吧?”
“可不是嘛。”坦利尝了块点心,点点头:“上回还是在中原那边呢,我记得当时你们正准备攻打潼关。”
劳剑华大有深意的笑道:“是啊,攻打潼关。没想到,一番损兵折将,最后却落在了赫连雄元帅的手里。”
坦利完忽略掉了对方的讥讽之意,大大咧咧的说道:“那是谢光太笨!倘若换成劳先生坐镇,或者包帅指挥,想必我们突厥就没机会摘这个果子啦,哈哈哈。”
闻听此言,劳剑华和包遇春也忍不住朗声大笑,显然很受用突厥王子的吹捧。
包遇春品了品香茗,问道:“殿下,咱们初次见面,你莫怪包某交浅言深。目前你我双方敌友难分,尊驾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呢?”
坦利同样悠闲地喝了口茶,然后才答道:“二位,我是奉了大汗之命,来和你们交朋友的。”
“交朋友?”包遇春笑了笑:“贵国的可汗还真是喜爱结交啊,我记得李炝也是你们的朋友吧?”
坦利不慌不忙的应道:“圣唐不是有句俗话吗?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仇家少堵墙。还有一句,敌人的敌人,都能算是朋友,对吗?”
劳剑华微微一笑:“殿下还是那么风趣。你讲得没错,我们圣唐人向来都有广交朋友的传统,不过……”
他略微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这交朋友也是有讲究的。”
“哦?还请先生赐教。”坦利拱手道。
劳剑华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人与人相交,讲得是一个义字,彼此之间坦诚信赖、别无所求,就比如劳某和贵国鬼斗族族长哥舒平阔那样。然而,国与国相交,讲得却是一个利字,双方只有互惠互利,才有结交的基础。”
坦利听得连连点头:“劳先生所言极是!我出发前,父汗也是这么说的。”
“既然如此,”劳剑华笑着问道:“大汗打算给我们什么样的优待呢?又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坦利并没有急着去回答劳剑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劳先生、包帅,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我是指对于圣唐天下的争夺?”
劳剑华和包遇春对视一眼,然后淡淡的答道:“殿下,你的措辞需要改一改,我们并不是在争夺圣唐的天下,而是为朝廷拨乱反正,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坦利没想到,一个大反贼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为圣唐朝廷拨乱反正,心中不禁暗暗嘲讽,同时脸上露出诚恳的笑容:“劳先生心怀国家,实在令人佩服。那我换个问法,对于尽快恢复圣唐的太平安稳,你们有何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