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笆茅山到莲花山,激烈厮杀不断推上高潮,十几万大军你进我退、你退我进,打得难解难分。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江面上,另外一场大战也正在上演。
叛军驻扎在金陵的水师舰队收到消息,说对岸的镇疆军连夜大举登陆,目前已经顺利攻破江岸防线,正与守军展开大规模激战。他们连忙出动三百多艘战船,从下游方向赶来阻击拦截。
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只要能挡住镇疆军的后续部队和粮草辎重,已经登陆了的兵马迟早会被围困歼。
于是,金陵舰队不顾一切地向西猛冲,很快便与鲲鹏第十军狭路相逢。
聂先增和罗远率领主力舰队,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一瞧见敌人的船帆远远出现在视野之中,鲲鹏战船毫不犹豫,当即率先发起进攻,直扑敌舰。
顷刻间,大江江面上箭雨飞驰、杀声阵阵,船与船猛烈的撞击巨响不绝于耳。数不清的镇疆水兵纷纷跃出船舷,跳上对方甲板,与敌人打得天昏地暗。
罗远再次凶神附体,他的战船一路左冲右突,专门盯着叛军的旗舰追,显然是打算斩将夺旗。而叛军水师的指挥官同样是一个愣头青,见状连忙下令,让旗舰奔着罗远过去,狠狠怼在一起。
下一刻,二人挥刀怒吼,直接杀在了一处。
罗远成功缠住了叛军旗舰,顿时令对方整支舰队失去统一指挥,聂先增把握良机,兵分几路,将叛军彻底分割阻断,然后再集中局部的优势兵力,逐一歼灭。
两个时辰的工夫,一百余艘叛军战舰被焚烧或击沉,江面上到处都是起起伏伏的脑袋,奋力游向南岸逃生。
水军将士们奋勇作战、狙击敌兵,是为了给运输船队提供保护、争取时间。数百条大小船只扬帆挥桨,装载着一批又一批的生力军,陆续驶离码头,朝大江南岸飞速开进。
李江遥站在高大的瞭望台上,冷静观察着战场局势,并不断提醒身后的参军司马,仔细记录水寨码头里船只进出的调动情况,以便为今后更大规模的实战留下经验教训。
吉格里孜大步走上瞭望台,朗声道:“大都护,卑职也准备登船出发了,您有什么话要带给徐帅吗?”
李江遥沉默片刻,嘱咐道:“告诉友长,敌人陆军显然准备充分,请他务必小心保重。倘若时机不好,就取消进攻宣城的计划,火速撤回北岸!”
吉格里孜答应一声,向李江遥行了个军礼,旋即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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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刚才要不是谢豹逃得快,我非锤死他不可!”
徐友长一边抱怨,一边让卫兵帮忙卸去已经碎裂的肩甲。
刚才,他和谢豹一场生死大战,打到最后阶段,二人同时出手击中对方。谢豹一锤砸中徐友长左肩,徐友长则用铜锤狠狠捣在谢豹胸口。
这一下,徐友长左臂重伤,而谢豹更惨,直接狂呕鲜血,当场失去战力。
关键时刻,周围的玄甲军拼死掩护,这才保着谢豹平安退出战场,而徐友长也在亲兵的护卫下脱离战斗。数万玄甲军暂时鸣金收兵,撤至三里外扎住阵脚。杜建和重步兵也相继返回防线,严阵以待。
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肩头,杜建关心道:“徐帅,要不你先乘船回对岸吧,我估计已经伤到骨头了,必须赶紧医治!”
“没事,死不了!”徐友长咬紧牙关,奋力抬起那条受伤的左臂,强笑道:“看见没?还能动!”
“动啥呀动!”杜建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埋怨道:“拼命也不是这么个拼法啊,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呢。等到第一军和第六军都过来了,我保证拿下宣城给你出气!”
徐友长摇摇头:“真的不用回去。一来有甲胄隔着,二来我当时也刻意用内力护着呢,疼是疼了一些,但并没有伤及到筋骨。老杜,此战非同小可,我不能离开。”
杜建知道他倔强,根本劝不动,于是也不再啰嗦,转头看了看南边,冷哼道:“玄甲军可真硬啊,确实有点意思。”
徐友长苦笑道:“兄弟,你要知道,在咱们镇疆军当中,有很多人都来自玄甲军团先锋营,包括我在内。玄甲打仗硬不硬,你心里应该有数的。”
杜建点了点头,先在徐友长身旁坐下,然后叹道:“多好的一支部队啊,可惜走错了路。当初玄甲军团来西疆帮我们打突厥鬼,那家伙,揍得血狼族满地找牙。唉,真的可惜了。”
徐友长笑道:“我记起来了,你小子后来还跟玄甲军的人干了一架,是吧。因为什么来着?哦对,为了抢战利品!”
说到这儿,徐友长忽然想起,正是在那一回,自己遇到了那个姑娘,那个在他心底深处永远挥之不去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