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江遥一转过照壁墙,顿时不由得一愣。
就在二进院门的台阶上,俯卧着一具尸体,赫然正是倭贼使者泽川太郎。
李江遥停住脚步,上前查探,发现泽川胸口中刀,一种蕴含着阴力的刀劲穿透了他的肌肤,震碎心脉,当场毙命。
显然,这是严崇喜的手笔。
李江遥暗骂一句,继续往后院追去。可是严崇喜那家伙的动作极快,加之又非常熟悉自己宅院的地形,因此很快便逃得无影无踪。
“妈的,大意了。”李江遥对赶来增援的韩文浩道:“严崇喜的那些打手武功稀松,没想到他本人却是高手,而且居然这么狡诈狠辣,说溜就溜,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老巢,甚至连那个叫泽川的倭贼都被他灭口了。”
韩文浩应道:“确实够狠的!大都护,前院的敌人已经全被干掉,弟兄们正在全面搜索。”
李江遥点点头,又瞅了一眼后面的房舍,吩咐道:“去看看有没有被他囚禁的百姓,有的话一律解救释放。如果搜出金银财宝,就让刘登帮忙分给镇上的穷苦人家,然后你们放把火,给我烧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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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坝头凹镇搞出的动静太大,李江遥等人不敢于此多做停留,严家宅院陷入熊熊烈火之后,他们便翻身上马,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不过,在李江遥的心中,却好似始终扎着一根刺,令他久久难以释怀。
找严崇喜算账,原本只是出于一时激愤,既为了给当地百姓铲除恶霸,也为了教训警告那些勾结倭贼的汉奸。可是万万没想到,严崇喜极为特殊的身份、深藏不露的武功,以及那个惨遭横死灭口的倭贼密使,顿时令整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李江遥一边策马疾驰,一边暗自琢磨:如果仅仅是涉及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严崇喜应该没必要那么紧张。因为当时他这位镇疆军大都护已经明确认定,严家做的都是些卑鄙肮脏的买卖,所以严崇喜是否狡辩、泽川太郎是否被抓,其实都不重要了。
然而,严崇喜放着万贯家业不管,哪怕在逃命之际,也不忘先把倭贼使者干掉,显然是因为泽川太郎的身上还有更加要命的秘密,且绝对不能让李江遥知晓。
那么,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呢?
而这个要命的秘密,又到底跟严崇喜的哪一个身份有关?是帝君李炳的密使?还是叛军虎贲营的暗探?
李江遥对此没有丝毫头绪。
不过,多年来身处残酷的斗争环境,让他具备了一种类似第六感的敏锐灵觉,李江遥隐隐地感到,这个秘密一定事关重大,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天下局势的发展。
因此,他必须查探清楚!
想到这里,李江遥立刻双手用力勒住缰绳,让狂奔的马儿停下了脚步。
众护卫见状,也连忙有样学样。
韩文浩一边喊着“驭”“驭”的口令让马停步,一边好奇地问道:“大都护,怎么了?”
李江遥剑眉紧锁,既像是在问他,又像自言自语:“严崇喜的老窝被端掉之后,会逃到哪里去呢?或者说,他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严崇喜?”韩文浩不禁有些困惑:“您还在想着那个奸商的事儿啊?”
李江遥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严崇喜绝非奸商恶霸那么简单。你想想看,这天下间有哪个奸商,够资格佩戴着银麒麟符?同时还揣着叛军虎贲营的令牌?”
韩文浩闻言点了点头:“确实不一般。要说骑墙摇摆、两头通吃,那家伙绝对是个高手。”
李江遥思忖片刻,分析道:“咱们打上门那会儿,严崇喜应该是正与泽川太郎会面,而在那之后,几个倭贼浪人悉数丧命,无一逃脱。也就是说,无论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其结果消息都无法及时送回倭贼那边,对吗?”
“没错!”韩文浩应道:“连同泽川在内,倭贼这条线阴差阳错地被我们斩断了。”
李江遥微微颔首:“如果你是严崇喜,事情又极为重要,那么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韩文浩想了想:“我必须尽快与倭贼重新取得联络,以便将事情继续推进下去。”
“说得对!”李江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文浩,咱们不往前走了,掉头回去,把他们的秘密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