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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在香炉上的最后一点猩红的火光熄灭，化作香灰落在炉内。

几乎染成血色的千瓣莲虚影忽闪了下，如同被打破的棱镜，破碎成块，消逝在空气中。

满身伤痕的千月珑弓身咳出一大口血雾，双腿支撑不住般地半跪在地面，被一把天使之剑贯穿整个右肩膀的千月珑弓起的背脊克制地颤抖着，每一次咳血和呼吸都牵动着伤口，撕裂地疼痛。

“咳咳”

殷红的鲜血如密集的雨点溅在冰冷的大殿地面。

意识开始模糊的千月珑艰难地侧过头，看向焚尽的燃香，仿佛隔了一层膜般，浮上混沌的眼眸里亮起一点微弱的光。

时间刚刚好！

烟尘散尽，六只渲染成金色的天使羽翼缓缓舒展开，荡去尘埃，露出毫发无伤的千道流。

“恭喜你，通过了第一考。”

千道流目露欣慰。

环绕在他身边，气息深邃的九枚魂环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后尽数消失，插在千月珑右肩的那把天使之剑也化作魂力的光点缓缓散去。

当千道流的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的刹那，慈和威严的女声就在千月珑的脑海中响起——

“面对强大的对手，不畏死亡，毅力过人，善用智谋，在考核过程中完成突破，第一考超额完成。奖励现已融合魂骨年限提高五千年。”

听到天使神的声音，确认通过第一考的千月珑放任自己安心地晕死过去。

“月珑！”

千道流瞳孔一缩，身形在虚空一阵扭曲，眨眼便出现在了身体重心向前栽倒的千月珑跟前，伸手将浑身浴血的孙女接入怀中，毫不在意自己的衣袍也沾染上血渍。

他低头看去，千月珑身上在考核战斗中受到的创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外表无法看见的，内里被挫伤或斩断的经脉也在天衍诀的作用下自行生长着。

如此恐怖的恢复速度，哪怕是封号斗罗都做不到。

他该庆幸，这个犹如神明降下的奇迹般的孩子，是站在他们武魂殿这一边的。

因为是神明祭司的关系，清晰地记得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应该只强迫过比比东一次，再无第二次，或者说人根本不在武魂殿内的千道流面露复杂，抬头望向了前方，与那尊神圣的天使神神像对上目光。

某一日闭关醒来后，他就发现了武魂殿内似乎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一直到比比东出现怀孕迹象，请治疗系魂师和医者来看过，确认又怀孕了后，其他人都一副这个孩子就是千寻疾的崽，他才惊觉身边人的记忆好像都出现了偏差。

仿佛有一只大手，无形地篡改了除他以外的其他人的记忆。

这令修为境界都到半神之境的千道流感到惊骇。

比比东出现反呕情况的那一年，他清楚地记得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明明是在闭关，根本没有出关见过比比东。

因为当时千寻疾闭关的地方就在武魂神山。

说是供奉殿是供奉着天使神冕下的地方，自然是灵气最旺盛的地方。

说不定在离神最近的地方，会有所感悟呢？

结果感悟没有，突破也没有，倒是又有了一个子嗣。

而且那个不孝子本人也一脸“确有此事”的样子，半点没有发觉不对劲。

他向天使神冕下询问过，得到了一个按兵不动的回复。

于是他也开始关注起了这个来历成迷的孩子，直到后来也有了亲情。

静静屹立在供奉殿内的天使神神像始终注视着这一切，表情悲悯却又带着神性的漠然与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