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厌恶这里的一切，甚至是空气。

千月珑点点头，看向邪月：“邪月，你呢？”

邪月沉默了几秒，说出了一个出乎她们意料之外的评价来：

“这里，有点可悲吧。”

胡列娜不解：“什么？哥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邪月抬起头，苍白清俊的面庞在摆设投洒下的阴影中无端显出几分薄凉，暗红色的眼眸此刻深不见底地注视着自己的妹妹，声音无波无澜：

“这里让我看见了曾经的我们，娜娜。”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令胡列娜陡然沉默。

一身冰冷肃杀的气势也仿佛融于深沉的湖水中，沉寂而内敛起来。

没去往武魂总殿进行武魂觉醒仪式前，他们兄妹过的很艰难。

父亲和母亲死去后，抚恤金在周转下来的时候被其他有背景的魂师私吞。

他们兄妹艰难的活着，最艰难，也是最饥饿的时候，他们甚至为了一块坏掉的面包和其他同样失去了父母亲人的流浪孩子进行了一场生死的抢夺。

其他抢夺者的血液将那块坏掉的面包染成血色。

最后是她和哥哥抢到了那块面包。

但相对的是，她的哥哥遍体鳞伤。

在接收集英计划之前，她和哥哥经历了许多。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为了一口食物而拼命的他们，与现在杀戮之都里为了一杯黄泉露而拼杀、相互背叛、捅刀的人，没什么区别。

麻木，但是还是会基于求生本能地，想要活着。

如果没有去武魂殿，如果他们没有加入集英计划，没有与老师、与伙伴们相遇，现在的他们，也会是如同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吧。

胡列娜眉间的嫌恶散去，沉默地站在那里。

千月珑看着邪月，眼底浮现起异彩：“那你觉得，杀戮之都应该存在吗？”

这次，邪月毫不犹豫地点头。

“为什么？”

邪月说出自己的看法：“虽然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手上不沾血的，聚集了各种各样的人。但就凭杀戮之都只进不出的道理，这里在我看来，更像是一座监牢。囚困着这世上罪恶之人的监牢。只要它存在，里面那些杀疯了的家伙，就不会出去有危害其他人的可能性。”

千月珑唇角的笑容略深：“我也觉得这里应该存在。并且，这里不管可以‘关押’罪人，还可以成为罪人恕罪的地方。”

胡列娜眼眸微微睁大。

邪月思维转动的极快，马上就明白了千月珑的意思，惊愕道：“你难道是想”收复杀戮之都吗？！

后面几个字被邪月谨慎地咽回，他一脸不赞同：“这里最大的统治者是那位实力恐怖的杀戮之王。就算武魂殿强者云集，但哪怕是封号斗罗，进入杀戮之都后也无法使用魂技，如何与那位杀戮之王抗衡？”

千月珑笑意深深，“所以我没打算以武镇人。而且，不，不是我收复这里，是你哦。”

邪月和胡列娜：“？？？”

千月珑灰色的眼眸中掠过一道暗光，压低的声音带着几抹蛊惑地开口：

“邪月，你想过，成神吗？”

邪月瞳孔骤缩。

——题外话——

惊险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