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弩,国之重器。
即便报废,也有严格的处理流程。
竟能流到西姜刺客手里,用来弑君,等同于叛国,问题极为严重。
“殿前司继续追查,彻查蒋羽同党同伙,彻查是否还有武器流落在外!”
蒋羽虽为监丞,这事不可能是他一人完成,必然有人配合打掩护。
刺客能拼凑一架,就能拼凑十架,下次若没有秦洛,是否还会如此幸运?
一国之君,绝不允许潜在危险存在。
“禀告圣上,临安县令方正带到。”
“带进来!”
“圣上,微臣冤枉啊!北银楼是皇家产业,搜查时遭到阻拦,微臣不敢强查,更没想到,会有刺客藏匿。”
祭祀前夕,临安大街两侧所有商铺,都进行了搜查。
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床弩刺杀,属于严重失职。
“哼!这不是你失职的理由!遭到阻拦,为什么不上报?”
方正没敢吭声,满脸都是苦逼,不上报是失职,上报意味着得罪皇亲国戚,在不知道会出事的情况下,傻子才会上报。
这就是在临安城当县令的悲哀,不敢得罪的人太多,不出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出事你不好我更不好。
“削职为民,流放漠郡。”
“微臣谢圣上不杀之恩!”方正纳头便拜,漠郡虽是苦寒之地,但能留得一条性命,已经是得天之幸。
“北银楼为何人掌管?”
整个金銮殿骤然一静,阻拦搜查,又发生刺杀,绝对的重罪。
“回圣上,是齐王殿下!”
顷刻间,所有人看向脚尖,连呼吸都不敢了。
投毒案在前,刺杀案在后,
再联想到,军器监丞蒋羽是前朝旧臣,是齐王殿下一系。
蒋羽畏罪自杀,给整件事蒙上一道阴影。
难不成,蒋羽是被齐王逼迫,齐王和西姜刺客有勾连不成?
“带刘恒来见朕!”刘业冷冷下令。
尽管他知道,勾连的可能性不高,依然怒不可竭。
没过多久,刘恒被御前侍卫带到。
短短两日功夫,刘恒消瘦了很多,眼眶深陷,本就阴冷的面貌,显得有些骇人。
他很怒,很火,很不甘。
想不通为什么父皇只圈禁他,明明刘鸿火烧临安,罪责更大,却屁事没有。
父皇压根就不相信他是吧!因为在他身上,流着前朝血脉?
今日北银楼刺杀案,他听说了。
北银楼名誉上是他掌管,实则由侧妃父亲经营,他根本没有过问过。
难逃瓜葛!
罢了,随他去吧!
父皇不相信我,连老天都整我,天意如此,何必强求。
“孽障!刺杀案可与你有关?”
刘恒笑了,冷冷的笑,笑得众人一阵脊背发寒。
“砰!”刘业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朕问你话呢!从实招来!”
“若父皇认为和儿臣有关,那就有关吧!”
刘业差点气炸,猛然起身,指着刘恒鼻子怒吼:“孽障!这就是你和朕说话的态度?”
“敢问父皇想让儿臣什么态度?反正儿臣说什么话,你都不会相信。”
刘业差点被噎死。
他知道刘恒在指纵火案一事。
站在刘恒的角度,确实有失公允,那又怎样?
他是皇帝,怎么决定,做臣子的只有听着的份!
没资格反驳!
见刘恒直愣愣的死盯自己,刘业抄起御案上的笔洗直接砸了过去。
“砰!”正中额头。
笔洗落地粉碎,刘恒额头鲜血长流。
鲜血流经深陷的眼窝,滑过鼻翼,像恶鬼一样可怖。
“父皇想打就使劲打吧!”
“最好你能亲手杀了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