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
戒严多日,终于恢复了正常。
街边的柳树,吐出嫩绿的新芽。
青石街面上,行人也多了起来。
最热闹的,当数各个城门口的募兵队伍了。
当兵吃粮,是老百姓的普遍心理。
戒严这么多天,一家老小的生计都顾不上了,谁还操心金銮殿上的皇帝是谁。
谁给粮给钱,给谁卖命!
夕阳西下。
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口,仍排着长长的队伍。
虽说各大世家都在募兵,和给皇帝当兵相比,老百姓更愿意选择后者。
一些有头脑的精明商贾,在一旁支起了摊子。
卖水的、卖饮饼的……还有用破草席围成一圈,放上粪桶,免费供人大小便的。
忽然,一队快马急速靠近北城门。
“报,黄贼出动骑兵数万,朝临安来了!”
“报,黄贼骑兵数万,朝临安来了!”
顷刻间。
整个北城门乱作一团。
“快,快入城!”
“黄贼杀来了!”
士兵、百姓、商贾乱成一团,疯狂往城门拥挤。
两刻钟后,高大城门紧紧关闭。
门外空地一片狼藉。
掉落的鞋子,撞翻的小吃摊,倒地的便桶……
无一不证明,这里发生了慌乱踩踏事件。
地面开始震动,伴随着闷雷声响,那是万马奔腾的马蹄声。
江海站在城头,满目凝重,左右站满御林军将领、士兵。
“来了!”
不知谁喝了一声。
极目之处,细小密集的人影开始出现、变大、靠近。
前军开始减速,缓慢靠近临安。
二里地外,陈典猛一仰手,全军停下,这是床弩有效射程的极限。
陈典身着将甲,骑着战马,缓步上前,破口大骂:“江海,你这个不忠不义的畜生!”
“圣上对你信任有加,让你守卫临安,你为了权势,屈服乱臣贼子,罪该万死!”
“放屁!先帝驾崩,是食用乾芋过多,慢性毒素积累所致!”
“魏王殿下身为先帝嫡长子,接任皇位不应该吗?”
“黄升老贼,意欲颠覆大乾基业,泼脏水污蔑皇上和太师!无耻之尤!徒增笑耳!”
“陈典,迷途知返,为时未晚!下马向皇上请罪,皇上宽宏大量,肯定会饶恕你的罪行,本将愿给你做担保!
“黄升老贼,前朝余孽,先帝不计出身,对他恩重如山,圣上尸骨未寒,他便学其祖父,欲造反自立!”
“如此不忠不义之人,跟着他,没有好结果!”
“你等不要执迷不悟,跟着黄老贼一条道走到黑!”
江海一口气说了很多。
陈典紧拉缰绳,脸都被气的紫青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如此无耻的!
“天策大将军,不会自立,休要血口喷人污蔑!”
“六殿下已经获救,废立之举,势在必行!”
城头一片哗然,江海更是满心震惊。
难怪悄悄追查这么多天,都没找到人。
“刘鸿,贵为圣上长子!”
“自甘堕落,与庞婴老贼沆瀣一气!”
“泄露大乾机密,致数千将士,死于非命!万千百姓,家破人亡!”
“你胡说!皇上身为先帝长子,绝不可能做出有损大乾之事!”江海大声反驳。
“哼!你不要替他们狡辩!”
“两个乱臣贼子,意欲致天策大将军溃败,迫使圣上调兵谴强去边疆,等临安兵力空虚,行那逆天之举!”
“可惜,阴谋没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