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劲松瞥了一眼圆圆,对着看向他的几双眼睛说:“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只是想尽快把这插秧的活撵完,那边田里的秧苗活苗了,但水草冒出来了,得赶紧扯秧田里的草,黄豆地里的草长得像棉被了,很着急的。”胡劲松说得有头有脑,但那张英俊的脸一下子涨得面红耳赤。
“看吧,撒谎的人脸红了。”甘小晶盯了一眼胡劲松说道。
“好了,好了,我投降了。”胡劲松帮圆圆追上了前进的队伍,拔腿上了田埂,去那边田里运秧苗去了。
“其实,圆圆要是看得上这个劲松,嫁给这个万元户也不错啊!”张新兰说,“老胡这家人不错啊,种了那么多田地,一年的收入也不少吧,一家人的心地又好。”张新兰后面这话是在点拔圆圆。
圆圆一下子羞得无地自容,声音绷紧地说:“羞死人了,请你们不要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羞什么羞女孩子长大了,都有这么一天的,把眼睛擦亮些,眼睛睁大些,找个好男孩,就是一个女孩子的福气。”张新兰用一个过来人的口气,三言两语就概述了一个女人的一生。说来张新兰在她自己的婚姻中,有无法言说的痛苦,她青春年少时,与本村的木匠周立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成家年纪时,因为张新兰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要招女婿上门,而周立山家里除了两个姐姐,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的父母坚决不让儿子去张家做女婿,张新兰憋着一肚子的气,经媒人介绍认识了邻村的张元宽,很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张元宽老实忠厚,木讷少言,凡事都是张新兰操心,更让张新兰痛苦不已的是儿子十二岁时那年得了不治之症,度日如年,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写照。她想点拔圆圆这个木脑瓜。
“我们家里的条件差得不行,我要靠自己去努力,把家里建设得好一些再说。”圆圆说的是真心话,她现在正一心扑在学习上,想都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于秀梅说她的社会知识很欠缺,她宁愿自己在题海里遨游,却不想去为那些社会知识分神。
“还没有长大,不懂得人情世故。”王佳芳这样说着,心疼地看着圆圆,圆圆傻笑着低下头继续插秧,又抬头调皮地眨眨大眼睛,汗水流进眼里,生疼。她用衣袖擦了一把汗,腿上有蚂蝗来袭,她用秧叶唰唰几下,蚂蝗立马滚落下去,那被蚂蝗吸过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块又一块血红色的伤痕,每天晚上洗完澡后,她就用清凉油擦拭伤痕,然后钻进蚊帐里,打上电筒,温习一会儿功课,这样的生活,虽说有些累,圆圆却甘之如饴。
一群人苦战了七八天,胡伯伯家的那片新开的僵土田里,都披上了绿装。人都累得半死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一群人刚松了一口气,另一位姓辛的种田大户哭丧着脸,过来央求这几位插秧能手,明天过去帮他家突击两天,他的田里,地势高一点,一直放不到水,这两天才放到水,等犁耙好了,却又找不到人帮忙插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哼,我是不想再干了,人都累死了,还要那个钱干吗”甘小晶这几天大姨妈来了,身子不舒服,就嘟囔着这生气的话。
胡伯伯过来打圆场:“我知道,你们几个都很累了,那这样吧,明天我和劲松过去帮忙拔秧苗,运秧苗,你们能去的就去帮忙突击一下,种田人赶时节,也很不容易,不能去的就在家里休息,饭还是有我老婆来做,好不好呢”这话让来请人的辛大伯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除了甘小晶不能去,其他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去!”
辛大伯激动地说:“多谢几位贵人的抬举!多谢啊!老胡,请你明天带他们早点过去哈。”说着,走上前去拉住胡伯伯的手握了握,不胜感激。
没两天的功夫,突击任务光荣地完成了,大家好像御下了千斤重担,劳累,欣喜,成就感一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