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这天,于秀梅约杨大明早早地到圆圆家里来帮忙,只准备了两桌客,掌勺的大厨工作圆圆交给了新兰阿姨,杨怀善也跟着来帮忙打下手,杨家盖房子,圆圆曾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个情总得慢慢的还上来,杨家人才会心安。
叶玉明一大早就和母亲李荣彩用自行车驮着两大筐礼物过来了,礼物筐子上用大红色的纸盖着,叶玉明穿着一套蓝呢子笔挺的中山装,衣领口看得到红色格正的衬衫领子,英俊挺拔,母亲李英彩头发抿得整齐,一身合贴的新衣衬得她容光焕发,见到方光灼,她笑着招呼道:“老弟,近来身体还好吧”
惹得众人一阵欢笑,打趣道:“今天两个娃儿订婚啰,你们该互相改口叫亲家哩。”
方光灼被笑得有些难为情,?了?干裂的嘴唇说:“圆圆还是个学生呢,请大家不要乱说。”他递给三毛一挂电光鞭炮,示意他到院子去放,表示喜庆吉祥,也意示着欢迎男方宾客的到来。
圆圆今天给奶奶梳洗一番,收拾得非常整齐干净,还给奶奶弄了一个火炉暖身子,奶奶要下床到堂屋里坐坐,腿却没有力气,圆圆要背她出来,她示意圆圆搀扶一下就可以了。
圆圆搀扶着奶奶一步步慢慢的往外面走,刚走到门槛那里,奶奶腿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被身旁的叶玉明一把抱住,圆圆想要奶奶还是回到床上围着,奶奶却执意要到堂屋里去给客人们打招呼,行礼仪,见证孙女的订婚仪式。
其实所谓的订婚仪式,就是双方父母见个面,男方给女方一些礼金和礼物,请几桌客人吃饭,见证两个年轻人相亲相爱,互相约定将来会步入婚姻的殿堂。
奶奶尽管身子很虚弱,她今天的精神气还是很足的,只见她笑咪咪地和每一位来客打着招呼,仿佛参加的是一场什么盛典一样。
叶玉明在里面屋子里要圆圆看看筐子的礼物,深情地问道:“圆圆,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就对我说,我一定给你办到,这个礼金是一千块,订了婚之后,每个月发了工资我就交给你保管。”
圆圆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说:“我才不在乎这些呢,我在乎的是要和玉明哥好好的过一辈子,那次掉进江里能活过来,多亏了玉明哥啊,当时,我的感觉是在作垂死的挣扎,我想让你早点游上岸,不要管我,你却费了那么劲,把我救了起来,那一刻,是我们俩生命中最神圣的时刻,那时我的心已经交给你啦………”
叶玉明见房屋里没有别人,没等圆圆说完,就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圆圆的唇,火热,激情。
圆圆像一头惊慌的小鹿,从他的怀里挣扎开去,一脸绯红,牙齿咬到舌尖,她窘迫地向堂屋里走去。
堂屋里的酒席桌上,方光灼满脸喜气地为客人们斟酒,客人们夸他说:“你好有福气,挑得这么个好女婿,真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喜庆的时刻,农村人也能来几句咬文嚼字。
方光灼谦言道:“哪里哪里还好。”
人们对这对年轻人的夸奖,使李荣彩高兴得合不拢嘴,儿子这婚订了,她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她很周到地帮张桂英老人夹上一些软绵的菜,感激地看着老人那张慈祥的脸,心想:要是自家离这里近,一定要把老人接到家里住上一些时日,也好孝敬一下老人。
张桂英老人在酒席桌上的上位上坐着,三毛过来斟酒,老人还咬牙喝上了一两多白酒,心里舒畅得很。
客人中间,只有刘金凤一脸的不屑,当她知道叶玉明是个教书的,她鼻子一哼:“我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官人呢,原来是个吃粉笔灰的教书匠,哼!看把这妮子急得,书还没有念完,就要订婚嫁人,成何体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别人告诉她,张桂英老人一次卖了三头肥猪,用给小儿子盖房上去了的时候,她的心里从此就栽上了一根毒刺,扎得她的心里,经常流血,让她总是烦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