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板居然有点紧张起来。
他两只手互相搓着,似乎是在犹豫着应该怎么表现他的意思,但还是一时无法说出口来。
似乎那件事很令他为难。
我忽然想起老盛那诡异的样子,心里也不免疑惑起来,看来他果然是真有事情要找我。
可我一介书生,能做什么呢?
难道,他是想让我帮他的公司做策划?
这倒是不错的。
这是我的专业。
我说:“宋老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客气。”
他坐正身体,手从茶台上面收下去,从茶台下面拿出一个东西,拿在手里盘玩,这才镇静了下来。
这是收藏人共有的乐趣,手里总爱盘玩个什么玩意。
时间长了,如果遇到事,紧张的时候,就会自然或不自然地依赖那个物件。
他说:“今天一见到兄弟,我突然就有个发愿——
我想请兄弟你到我公司来工作。
就怕你嫌我这庙小,不知道兄弟你有什么想法?”
“上班?”
这事他说得突然,也不在我思考的范围内,我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答复。
我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准备:
在认识秦朝和田秀秀之前,我和陈小花也曾商量过,
我们两人都去哪里找个工作上班才好,这样人更充实一些。
尽快把房贷还完,然后就过平静、幸福和快乐的生活。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
现面,就是我想上班,只怕也身不由己。
而且很可能会使老板遭到横祸……
我说:“我的确还没想过这件事——”
我话音未落,忽然,墙上的挂钟响了。
“咣咣咣”一连敲了11下,已经是晚上11点了。
宋老板说:“这样吧——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马上安排车送你回家。
我是这样想的,请兄弟到我公司来,每年给30万薪酬。
如果你还有别的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这事不着急答复我,你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有结果了告诉我就行。”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习惯性地把手里盘玩的东西猛搓几下,又无意识地放到了茶台上面。
我随意扫看了一眼那样东西,心中一惊,顿时脑子里面“嗡嗡”作响起来,感觉全身的血都往头顶涌上来!
与此同时,我的酒意彻底消失,意识却又突然完全清醒起来!
他怎么会有那样东西?!
宋老板看我盯着那样东西,立即又迅速伸手抓在手心里……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内心的震惊在脸上流露出来。
立即站起身,说:“好吧,我回去考虑一下。
还要跟妻子和父母家人们都商量商量。
先谢谢宋老板的好意了!”
宋老板也站起来,伸手引导我出门。
我随着他的指示走。
他的空中楼阁像个迷宫一样,虽然没有吴天助的别墅地宫凶险,也是深藏玄机。
他也说,今天太晚了,改天会请我参观。
我们并没有按原路去那个观光电梯,而是来到另一个电梯口,乘坐电梯直下。
看来,这应该是他的一部专用电梯。
电梯停下,门打开,外面就停着一辆车。
司机跳出来,把后车门打开,我坐进去。
司机把门关上,我正要打开车窗跟宋老板握手言别,没想到他绕过车子,从另一边也坐进了车里。
他这是要亲自送我回家。
这种“礼贤下士”的古风,颇令我感动。
而且年薪30万,也足够有诚意。
如果不是有顾忌,我差点就立即同意了。
这么多钱,让我996、5加2,白加黑,干啥都行!
当着下属的面,宋老板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他说老盛也喝多了,现在还睡在酒店里面,只怕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他安排有专人照顾他。
“专人”是什么人?
自然心照不宣。
他还讲起了,他原来跟老盛在一起做生意时的事情:
有一次,他收了一件赝品,可当时他很穷,承受不了这个损失,连老婆都不让进门。
后来是老盛按原价收了,才解了他的难。
所以他对老盛一直都是心存感激……
听到这些,我对宋老板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因为,我认为一个心怀感恩、懂得感恩的人,至少不是个坏人。
说话间,我就到家了。
陈小花不愿意一个人在家里,就住在父母家等我。
我一进门,父母和陈小花还没睡,都在等我,母亲一直埋怨我,不应该这么晚才回来。
陈小花安慰她说:“您别骂他。
他最近太累了,出去放松一下也好。
您看,我都不催他。”
怪不得她没给我打电话,她以为我压力大,出去就要玩尽兴。
母亲说:“你要管好他,别让他在外面鬼混。”
陈小花笑说:“没事的妈,我放心他。
他是全世界最可以放心的人!
他啥坏事也干不了。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
说着话,还笑盈盈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是说秦朝安排的人,尼德霍格会的人,还有萨珀诃星球人,只怕还有其他什么人呢——
忽然我有一阵后怕!
如果刚才面对那个年轻女孩,我稍微意念不坚定,不是要闹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