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像李、李玉一样照顾我一辈子……”
他虽然说得结结巴巴,但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叫李玉的霍守钢的女儿霍伶俐,难道真的要对小雷以身还债、以身相许吗?
“你就不能算一下,她是人还是鬼吗?”张庆文说。
还是他胆子大,又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这话我们都在嘴边上,却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
小雷摇了摇头,说:“算、算不了。
我自己的事,算不准,再说,我、我现在也没法算……”
说着,他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我原来听他说过,算卦不能算自己,算也算不准,因为会受到主观情绪的影响。
而算别人,因为置身事外,不受情绪影响,就会算得明白,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所以,越是道行深厚的人,也越是冷静,越是显得没有人情味。
那些修道人,那些隐士,看起来,都是铁石心肠。
算卦者必须要心定,不受任何影响和干扰,以他现在的状态,只怕就是算别人也算不准了——
他的心,已经乱了。
我站起来,说:“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聊。”
别人都站起来,只有杨叶坐着不动,他打开手机,给小雷看了看刚才我们看过的那些照片,又讲了我们说的那些事情,最后说:
“小雷,这些事情必须要告诉你,但是,你自己作决定——
你看清楚了,这才是真实的霍伶俐,霍老板就她这一个女儿,她现在已经出国了,你见到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我们也不知道,你自己可要多小心了。”
说完,他也站起来,又说,“今天中午我请客,地方都安排好了,谁也不能跟我争。”
“好好好!
今天可是喝喜酒啊。”陈小花笑说,我们这才明白过来。
杨叶再婚,不大规模的请客办喜事,小范围总得庆祝一下。
来到酒店,菜都已经上齐了,张庆文拿酒瓶斟酒,斟到小雷时,说:“今天可是喜酒,你也得多喝点。
说不定还是双喜临门。”
他的意思,我们明白,他是把小雷和那个背景不明的女子也算了进来。
小雷笑了笑,似乎没在乎张庆文的揶揄,也没有拒绝,张庆文就给他也倒了满满一大杯。
薛可馨打了一下他的手,不放心地问小雷:“你能喝得了吧?”
小雷说:“我原来在工地,也是这么喝的,只是后来修行,不准喝酒,就没有喝了。”
看得出来,他今天的心情确实是特别好。
“今天放开了喝!”
杨叶说,“又是过年,又有喜事,大家都放开喝!
小雷,前天我们商量这事的时候,满儿还说,‘冰哥他们过年肯定得在家,如果小雷也能回来该多好!’
你看,今天大家居然都聚齐了,这么难得的相逢,你要跟原来一样喝!”
开始吃饭了,我发现,小雷如果真放开了喝,只怕张庆文和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舌头都大了,他还是跟平常一样,只是脸上发红,透着光彩。
我们喝着酒,说着话,聊着那些经历的险恶和转机,不知不觉地,散场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
本来杨叶说继续到晚上再结束,可陈小花说他们明天早上还要开长途车,晚上要休息好,不能再喝了,大家才作罢。
我们上了车,小雷忽然说:“你们送我回家吧。”
其实原来也是计划晚上送他回家,跟家人过年团圆,现在突然冒出来了一个诡异的女人,我们有点不放心,但还是尊重他的决定,就把他送回了家。
我们还是第一次到小雷家里来,他家处于一个拆迁区,房子很老旧,还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青砖小瓦房。
他家是三间屋子,附近邻居家都加盖了三四层的楼,想能拆迁时多赔偿一些,只有他们没有加盖。相形之下,仿佛是两个世纪,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家里的窘迫情形。
他父母对我们和对他都很冷淡。看到这种情况,机敏的陈小花还对他父母说了,年后就会到宋俊杰那里上班的事,年薪30万,想以此来补救。
可他父母依旧是一脸的冷淡,显然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他们对小雷,心已经死了。
我想到了那张银行卡,但也不知道卡里面是多少钱,所以我没说。
陈小花有些着急了,我估计她恨不得把宋俊杰立即叫过来,拍30万在小雷父母桌子上,他们才会相信,这个儿子,现在已经非比寻常。
不过,我却有了一个灵感,我想什么时候,让张庆文把宋俊杰拉过来,亲眼看看,才能真正立即帮到小雷的一家人。
小雷应该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当回事,我们却忍受不了那份尴尬,小坐一会,就离开了。
我记得那个女子说“晚上见”,也没看到她的身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约定的。
小雷如果把那个李玉领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吓到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