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余小莫的话,肯定是真实的。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心中纵有无数疑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们都明白,即使是问他,他也不知道。
停了一会,陈小花又问:“前天——大年初七,你们在哪里?”
“前天——
昨天我们都在浙江老家呀。”
余小莫想了想,说,“我们是年前回去的,陪爷爷奶奶过年。
从大年三十,一直到今天早上,我们都呆在老家,哪也没去。
昨天,我说在家里太闷了,大人们都在打麻将,我也没朋友玩,我说想出去玩。
爸爸就教我学潜水,我们去了鄱阳湖。
我感觉我们才刚下水不一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这里来了……
对了——
我想起来了,我爸爸说,要带我到湖南拿点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
这个当爸爸的,大冬天的,居然带自己儿子去潜水,果然是不走寻常路。
“这么冷的天,你在水里,冷不冷?”薛可馨好奇地问。
余小莫兴奋地说:“一点都不冷,我还热呢。”
正在此时,刚刚平静下来的水面又开始晃动起来,晃动的幅度还越来越大,跟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
不一会,护城河的中间,又出现一团翻滚的水花,水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然后又是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冒了出来,穿戴跟余小莫完全一样。
他停在水中央,在四周看了一圈,然后伸出手,对余小莫做了个手势。
余小莫看到那人,笑了起来,说:“我爸来了!
阿姨再见!
我走了!”
说着,他立即戴上了潜水眼镜和面罩,对褚满儿我们这边挥了挥手,身子慢慢滑进了水里,向后来的那个身影靠近。
后来的身影伸手握住了余小莫的手,两人同时潜入水中,很快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护城河的水面渐渐恢复了平静……
虽然那人戴着潜水眼镜和面罩,脸上捂得严严实实的,我们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但我们还是断定,那人一定是余太昌无疑。
直到这时,褚满儿才反应过来,着急地大声喊道:“余太昌,杨叶是不是被你抓走的……”
可是,寂寂的水面,像一面镜子,声音在上面激荡,却没有人回答……
“肯定是余太昌在装神弄鬼!”褚满儿流着泪恨恨地说。
薛可馨也说:“还说他不在事发现场,这不就在嘛,他一定是做伪证。”
陈小花拉着褚满儿的手,安慰地说:“没事的,大卫已经帮我们把人找回来了,再等等吧。
再等等就知道结果了。”
这时,我的脑海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你记住,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你爸爸,你都不要相信。你有一个了不起的爸爸!我是研究考古的博士后,我还是世界闻名的科学家。但是,你爸爸可以做我的老师……”
这是尼德霍格会的人对余太昌的评价。后来,我才辨认出,作出这个评价的,是7号人物克拉??亚力斯。
余太昌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
我在心底里认为,他应该不可能做出绑架杨叶的事,他有比这件事更重要、也更有价值的事情要去做。
但我也不好说什么……
褚满儿让我们回家吃午饭,吃完饭再过来。
张庆文说:“刚才宋老板给我打电话了,问了老杨的消息,让我转达对满儿的问候,还让我中午替他请大家吃个饭——
我们就不用往回走了,就在这里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等吧。”
薛可馨赞叹说:“宋总真是个难得的大方人,这么远还惦记着。”
我们在通向城头山景区的一条路上找到一家餐馆,特意找了个靠窗的包间坐下吃饭。
我们吃得慢,老板也不着急,还给我们加了两个地道的湖南菜,说是祝贺新年。
今天是餐馆开业第二天,店里再没有其他客人,他也乐得让我们帮他凑凑人气。
饭间我们没有喝酒,怕耽误事,就是聊些闲话。
薛可馨看着手机,对我们说:“我刚才查了一下,从这里到鄱阳湖,有600多公里路程,他们怎么可能下水了不一会,就游过来了呢?
余太昌的儿子肯定是在鬼扯,小小年纪,就跟他爸爸一样鬼!”
我们对望一眼,桌子上坐着的这六个人中,只有薛可馨一个人没有走过那条时空隧道,她确实不知道那条洞的神奇。
所以我们都没有接她的话。
连张庆文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没说出来——我想,他肯定是害怕再提到那条差点出不来的神秘的洞……
但是,那是在山洞中,也许可能在地下穿行,难道,还有一条水下时空隧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