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船头,迎着风,凉爽顿时拂去了所有的暑气。
水库很大,四周多数是光秃秃的,散落着几片树林和庄稼地。远处,还有一片小山丘。
船开了一阵,忽然拐了个弯,前面出现了一座小岛,全部被绿荫覆盖着,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不用问,那家私人会所碧波苑一定就在岛上了……
果然,船在小岛边停住,我们下船,走上小岛上的石阶。
走进绿荫之中,才看得到里面的建筑,都是仿古的。
我想了想就明白了,这是按苏州园林的样子设计的,亭台楼阁、假山池水、花鸟虫鱼……应有尽有。
刚才在船上时,一点建筑的影子都见不到,其实都隐藏在树荫之中了,没想到这内里的乾坤如此丰富。
一切都仿佛是梦幻般的存在,也都是理想中的存在。
我们一行人,立即都情不自禁地止住了声音。
这时,两个穿着旗袍,个子很高,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子从月洞门内迎面走过来,把我们带进去,再到了一间雅座。
我们在里面穿行了几分钟,再也没见到其他人,也没有见到其他雅座的门。
我们这间雅座的名字叫“沧浪亭”,这也是一座著名的苏州园林的名字。
如果没有意外,其他应该还有拙政园、网师园、留园……之类的名字。
私人会所,我原来也见过几处,都是在家里自称的。
这般规模、这种档次的,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我们走进屋里,这屋里有里外两间。
外面一间放置着一个大圆桌,桌椅都是红木所造,桌上铺着绣花的红绸,椅上垫着金黄色的椅垫,这应该是我见过的最贵的公共餐桌了。
透过装饰的木栅栏,可以看到里面一间,放着一套宽大的沙发,墙角还有一个电动麻将桌。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一看到我们,他们就站起来,从里间迎出来。
前面是一个精瘦的老头,他的穿作打扮,非常普通,似乎就是个邻家大爷。
也似乎跟眼前这个环境丝毫不搭。
看他的年纪,应该在八十岁左右的样子,只是目露精光,凭我对修道人的认识,只怕他的年纪应该不仅仅是这个数字。
后面是一个中年人,平头,头顶以下,都剃得精光。因此,脖子上粗大的金项链特别的显眼。
金项链倒是有些应景,我看了他一眼,就立即认出来——
他居然是神农架山顶上那个把风时、老是爱躺着的人!
我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这个人!
我和小雷对视了一眼。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宋俊杰指着那个精瘦的老头说,“这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爷。”
我过去跟他握了握手,我发现他的手特别的凉,像一块石头。
还没等宋俊杰张口,五爷凝视着我说:“这位小兄弟,修为如此之高,居然深不可测!
真是生平仅见啊。”
他一开口,我顿时愣住了,他的人我虽然没见过,但他的声音却再熟悉不过——
面前的这位五爷,正是神农架那天晚上,我们在悬崖顶上偷听他说话的五爷!
我这么一愣神,五爷还以为我是听了他的恭维不好意思,哈哈大笑了起来。
宋俊杰也大笑说:“五爷果然眼力非常,我这位兄弟,怎么跟你说呢——
寻无大和尚,当他是朋友!”
“哦!”
五爷又认真看了我几眼,听他话的意思,他们是认识弘云法师的。
他说,“怪不得!
我也算是学了算术50多年,居然看不到这位兄弟的卦相,果然是高人!”
我忙说:“我真的不高,刚刚1米7。”
宋俊杰哈哈一笑,冲着陈小花她们说:“这几位女眷,跟我们坐不到一起。
我们聊的,她们没兴趣;她们聊的,我们听不懂。
所以呢,我在旁边的留园还安排了一桌,女眷们去坐那边,这下大家都清静了。
阿弥陀佛!
——庆文,你带几位女士去隔壁坐吧。”
张庆文答应一声,就把陈小花等几个女士叫了出去。
不得不说宋俊杰的安排很是得体,我们倒还罢了,但她们几个女子跟盗墓的坐一起,确实太不搭调。
同时我也明白了,刚才杨叶走的时候,他也并没有极力挽留,也没说晚上再过来,是怕杨叶不方便。
宋俊杰指了指餐桌,说:“大家先坐下聊。”
五爷却没有去坐,而是快步走到小雷身边,伸出两只手握着小雷的手,还使劲地晃了晃。
说:“这位小道爷,修为不凡啊,以后还请多关照!”
看来他对我们的身份很清楚,不知道是宋俊杰说过,还是他自己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