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果果坦然说,“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一起走到今天的吗?
你为什么要变卦呢?”
“果、果果!”
新郎着急地说,“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你也同意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都、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你不能这样呵……”
侯果果点点头,说:“是啊,我的确是同意了,我也没有干涉你的生活。
我今天来,只是想兑现我十八年前的承诺——
为你披上婚纱!”
新郎说:“你这是何苦呢?
你这样做,既对不起别人,也对不起自己啊。”
“不会!”
侯果果边说,边开始疯了一样撕扯身上的婚纱,说,“刚才,我是为你披上婚纱;但是现在,我会扯掉为你披上的婚纱!”
侯果果的样子,有些疯狂。
司仪一看有些急了,大声喊叫道:“保安!
有保安吗?”
忽然,外面冲进来一群戴着墨镜,穿着黑西装的青年男子,这是新郎的人吗?
我一看不好,立即冲上去站在侯果果身边,二月二、小雷和张庆文也站了上去。
那些黑衣人冲进来,分成两排,走到舞台前,却并没有理会我们,而是面朝外面,背手而立。
有两个黑衣人顺手夹起新郎,把他扔到一边——
我这才明白,这群黑衣人,居然是来保护侯果果的!
侯果果把婚纱撕完了,只剩下了内衣,一个黑衣人递给她一件长外套,她穿在了身上。
然后,她指着新郎说:“我今天不是来搅局的,我只是好意来提醒新娘和女方,嫁给这种爱慕虚荣的负心男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我跟他是中学的同桌同学,可说是青梅竹马,那时候我们就相恋了。
我们从那时候就决定,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他也承诺非我不娶。
他家的条件没有我家好,我就偷家里的钱来接济他,一直接济了十八年,直到他读完博士。
他比我晚两年毕业,可我一直等着他。
没想到,毕业后他到上海来工作,却很快就不理我了。
他说他有事业,还要赚钱,要在这里买房子……”
“是、是你说不喜欢上海的。”
新郎争辩说,“你喜欢山里的生活,是你自己不想来的。”
侯果果说:“我是不喜欢城市,我是喜欢住在山里,但是,我没有说我不来!
为了我爱的人,我会牺牲我自己,牺牲我的一切,我可以住在一个我不喜欢的地方。
我去年不是就来了吗?
我想我们先租一套房子住着,再慢慢赚钱买,可是,你却想要立即去买,我们都刚刚毕业,哪里有钱买?
我在家里凑钱,可是凑不够,我还在想办法,你就跟我提分手!
后来我才知道,你已经傍上了一个有钱的女人,你是想赶我走!”
“嘘——”
宾客里发了一阵鄙夷声。
侯果果接着说:“我在山里住的时候,学了很多东西。
我想得明白,不爱了,就可以放手,你过你喜欢的生活,我还回我的山里去。
可是,我愤怒的是你的态度!
我等待的时间,我错过的机会,我浪费的青春……
仅仅是一句‘我们都是成年人’就可以打发了吗?
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泪水从她的脸颊流下来,她缓缓举起了左手,白皙的手腕上,露出了那个帝王绿翡翠手镯。
她把手镯轻轻取下来,举到空中,说:“你们看到这个手镯了吗?
我骗我师父说,我要到上海结婚了,我师父就送了这件结婚礼物给我。
本来我并不计较礼物的价格,但我昨天夜里上网查了一下,这件手镯叫‘帝王绿翡翠手镯’,市场价格至少在3000万。
可是,我师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送给了我。
我终于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爱。
而我和这个人,不是爱!
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
侯果果说完,拉过身边的二月二,把那件帝王绿翡翠手镯塞到二月二的手里,说:“师兄,替我还给师父!
我马上要出国一段时间,但我还会回到思邈山庄的!”
她又转向我们,说,“谢谢你们,你们的礼物,都放在房间里,我用不上。
你们今天能来,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你们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说完,她还对我们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