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之行,照常进行,没有更改。
阮酒酒却没有跟随康熙出宫,哪怕最近佟佳氏一族安静如鸡,在朝堂上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但是她还是后怕的坚持要在宫里守着胤禛和胤祚。
康熙理解她的恐惧,特意把乾清宫冰块的用度,都划到永和宫。
这样,无论如何,阮酒酒都不会像去年一样,整个暑日熬的大汗淋漓,夜里辗转难眠。
“三个月之后,朕就回来了。天热以后,皇玛嬷精神不济,你着太医常去慈宁宫看诊。保成夏日爱贪凉,他年纪小,管不住嘴,宫人们不敢管束他,你替朕多盯着他一点儿。等朕离宫后,朕会发圣旨,让惠嫔专心抄写华严经,于中秋前送去五台山。”康熙临别前,不舍的向阮酒酒交待许多话。
阮酒酒前面听的认真,她如今在后宫位份最高,照顾老的小的,是应该的。
但是,听到后面,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康熙。
真狠啊。
“皇上,华严经可是有百万字。”阮酒酒道。
华严经有三个版本,看着康熙的意思,肯定是字数最多的那一版本。
三个月抄写百万字,字迹端正,一个字不能有错,错了就是重来。这样的惩罚,比禁足、罚俸重的多了。
“你要为惠嫔求情?”康熙问道。
“怎么可能。她想毁我名声,我又不是佛祖菩萨,怎会以德报怨。只不过是皇上许久不提,我以为皇上对惠嫔的惩罚,只是少去她宫里几趟,不让她随行出宫。”阮酒酒道。
“朕若真对惠嫔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你怕是要在心里怨朕无数回。”康熙道。
阮酒酒主动投怀送抱,抱住康熙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
“怎么办,皇上还没走,我已经开始想您了。”阮酒酒道。
康熙原本就舍不得阮酒酒,阮酒酒软话一说,他恨不得立马把人扛起来,塞到马车里,跟着他一起走。
“明年一定要和朕一起出宫,朕也想你。”康熙道。
一年的时间太长,十天都有变故。
阮酒酒不敢保证,她道:“尽量,尽量。”
康熙就没见过对他这么敷衍的嫔妃,但是偏偏他就最喜欢她。
“朕走了。再留下去,朕担心自己忍不住,把你和胤禛、胤祚一起带上。”康熙道。
就算是现代有飞机高铁小轿车,几个月大的婴儿,长途出行也不安全。
阮酒酒推搡着康熙:“皇上您慢走,别误了出行的吉时。”
帝王出行,得择吉日吉时,讲究的很。
“不送送朕?”康熙问道。
送是要送的,不仅是阮酒酒,没能随行出宫的嫔妃,还有皇子皇女们,都会一起来给康熙送行。
浩荡的仪仗队,整齐的掉转头离开。阮酒酒在康熙的近卫里,还看到了乌雅·博启。
虽然没能带上最宠爱的嫔妃,带上最宠爱的嫔妃的亲弟弟,也是一样。睹人思人。哪怕乌雅·博启和阮酒酒在长相上,一点儿相像的地方也没有。
康熙御驾缓缓驶出宫门,嫔妃们也放松开来,彼此说说笑笑,挽着手回去。
宜嫔跟去了热河,钮祜禄妃见缝插针,仗着站位近水楼台先得月,贴着阮酒酒站,要和她同行回去。
郭贵人和博尔济吉特庶妃站在阮酒酒另一边,四个人慢悠悠的往回走着。
走到半路,阮酒酒突然道:“你们三人都在西六宫,住的近。唯独我在另一边,一会儿到了路口处,我就得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了。”
“德妃姐姐,你是舍不得我们,还是舍不得皇上啊。”博尔济吉特庶妃直白道。
阮酒酒被戳中心事,她道:“皇上携着如花美眷出宫,我舍不得他作甚。”
“呦呦呦,好重的醋味儿。德妃姐姐要是怕孤单,我随你去永和宫小住,也是可以的。”钮祜禄妃道。
“那可不行。我一个人处理宫务就够烦心的了,你住过来,到时候宫务堆在一个屋里,我怕头晕。”阮酒酒道。
“得,我是不如皇上得姐姐喜爱。皇上处理奏折的量,可比宫务多多了,也不见姐姐嫌皇上。”钮祜禄妃道。
郭贵人跟着促狭道:“你如何能和皇上比。皇上可是把玛琭捧在心尖尖儿上,凡是得了稀奇东西,都先送去永和宫让她挑。什么时候你像皇上那般大气,再来争一争,谁更得玛琭喜欢。”
阮酒酒红着脸:“好呀,布音珠,你变了。以前,你都是向着我说话的。如今,你们住的近,感情增进的飞速。你和钮祜禄妹妹亲近后,就合起伙来,一起欺负我了。”
“哪有哪有。我还是与你最要好。不单单是我,四格格也心心念念着她的四哥。明儿我带四格格到永和宫串门。”郭贵人道。
“四格格,四阿哥,从排序上就能看出,两人的缘份了。”钮祜禄妃道。
郭贵人和阮酒酒从未想过排序,钮祜禄妃这么一说,好像真有几分道理。
博尔济吉特庶妃道:“无论有没有缘,长辈们之间如此亲近,胤禛和四格格肯定关系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