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禾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乎有很多情绪把他塞满,可有好似什么都没有。
银铃的声响将他从这种状态中唤醒,空中有人运气轻功快速移动的风声和略带些痛苦的气喘声。
戚禾想也不想地跟了上去,对方的步法路数让他眯了眯眼。
林织从楼中追出来的时候,连那个贼和戚禾的背影都没看见。
01在他脑海里展开了地图,代表着戚禾的红点正在不停地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林织没有寻着戚禾的方向而去,而是从怀中拿出了用来追踪蛊虫的蝴蝶。
他发现那个贼也不算偶然,青楼里人虽然多,但他们的目的几乎都可以在面上看见。
楼中也有正在搜寻的其他江湖中人,在这种可能被发现的逼迫下,那个贼快速地脱身,林织则是趁机在他身上下了蛊。
蛊虫的啃噬让那个瘦弱的男人步伐踉跄了一下,而后他逃的更快了,林织跃到墙头再次催动蛊铃,那人的身法诡秘,瞬间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除去子母蛊和双生蛊,蛊师对蛊虫的控制不能脱离范围,林织再摇铃也无用,不过只要蛊虫还在,他就能找到它的位置。
见蝴蝶追寻的方向和戚禾的移动方向一致,林织抬手让蝴蝶停下,深紫色的蝴蝶贴在了林织的鬓边,宛若无生机的装饰。
林织提气运起轻功,按照01规划出的路线向前。
夜里两道黑影快速地从建筑上方移动,快的宛如幻影,让路过人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晃神。
跑在前面的青年没想到自己会被咬的这么紧,他头也不敢回,强行运气将内力下沉,朝着前方快速奔去,在某个巷口猛地转身,足尖点着墙面借力向前,他不敢停留,七拐八弯地跑到了一个巷道里,才长吐了一口气。
“终于给小爷甩掉了,什么东西还以为能追的上……”
正在嘿嘿笑的瘦弱青年看见了眼前出现的白靴,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抬起头时笑脸变苦脸。
“哈哈哈哈哈大侠,你的轻功真是不错啊。”
青年干笑了几声,藏住心里的惊骇。
怎么可能呢,这个人怎么可能没被甩掉,而且这人也不是什么年纪大的老怪物,只是一个少年。
江湖上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了,他怎么没听说?
“东西在哪儿?”
“什么东西啊?我不知道哎,我就是大晚上出来活动活动手脚。”
青年继续傻笑,他索性坐在地上,颇有点耍无赖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偷那瓶药,谁让你偷的?”
戚禾握着剑,宽剑出鞘半尺。
青年嬉皮笑脸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混进了楼里面看美女,这确实是我不对,我没给钱,所以看有人追我我才跑,你说的什么药啊我真不知道,我绝对是良民啊!”
“白先生曾和我说过,若是日后遇见他徒弟,一定要手下留情,但你要是这种态度,我就不好和他交代了。”
戚禾拔出了云月剑,宽剑雪白的剑身反射着光,照在男人的脸上。
少年剑客的语气温和,带着些笑意的缓慢言语里却透着些惋惜,让靠在墙边的男人背后汗毛竖起。
“你说的白先生不会是我师父白无求吧,哎呀既然你们是旧相识,那我也能叫你一声叔叔,叔叔,你看这是不是太不好了。”
青年丝毫没有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为叔叔的耻辱,两指小心翼翼地贴着剑边,想要轻轻推开,但是推不开。
他表情更僵硬了,在心里怒骂那个爱喝酒的不靠谱老头,面子怎么一点都不好使。
“我是白先生的学生,既然也算熟悉,你也不必瞒我。”
“那臭老头什么时候玩文绉绉这一套了,还收学生,怎么也不跟我说,”青年极小声的嘟囔,然后改口道,“哈哈哈那我们也算师兄弟了,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
戚禾否认了他的话,道:“白先生不是我师父,我有师父。”青年不懂,什么老师师父的,老师不就是师父么,老头虽然不靠谱,可从不会乱捡徒弟。他刚刚顾着跑路,根本没有心思回头看,早知道他就回头望望,肯定能发现这人的轻功路数和他差不多,他也不用死狗似的跑这么远,还以为自己能跑了。
他正心里嘀咕的时候,听见身前的少年喊了句师父。
说话的语气和他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同,透着股欣喜。
青年抬头去看,觉得还不如不看。
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脸赏心悦目,深紫色的蝴蝶贴在他的鬓边,让他在这夜色中多了几分危险的邪异,这人的手段也极为古怪,不知道他给他下了什么毒,让他格外难受。
戚禾的剑并未挪动分毫,道:“师父,他是白先生的徒弟。”
林织挑眉:“白无求的徒弟?”
这人真是生了一张适合当贼的脸,五官平平无奇到没有任何记忆点,可以随时隐没进人群无法引起人的注意,若不是戚禾点破他的身份,林织恐怕都猜不出他的来路。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神偷白无求的弟子小神偷白有求,你们叫我小白就行。”
白有求嘴皮极为利索地说了一长串话,剑在他脖颈处他依旧笑嘻嘻。
“你们师徒俩的名字倒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