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这种弯曲路段不止一个,就他所在这个隧道部分就有六个。
并且弯曲形状一模一样,所以每次火车从这经过时都会稍微放缓一些速度,在绕弯时发出刺耳地铁轮摩擦的尖啸声。
零茨每次听到这声音都会有种忍不住隔着铁栅栏把火车踹翻的冲动。
在经过第三个怪状铁轨时,零茨放缓脚步。
“近了近了。”
血腥味越来越浓。
揣在怀里的铁锤被取出,拿在手里感受着沉甸甸的触感,零茨的眼神也变得如鹰钩般锐利。
他仔细观察着下方铁轨四周的一切,猫着腰,摆出警惕的姿势。
顺着他的目光,在距离他不足十米的铁轨上,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由于距离太远,再加上幽蓝色光芒太过于微弱,零茨只能分辨出一个大概的形状。
那是人的尸体。
“只有一具?”
零茨此时正处于这具尸体的正上方,管道距离底下的铁轨差不多有五六米的接触距离。
他观察一会儿,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动静,便稍稍松了口气,将锤子重新揣回腰间,然后猫着身子,跳了下来。
蹲下身子,打量了起来。
尸体约莫四十多岁,肌肤蜡黄,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身上的衣物也沾满了血迹,脑袋凹陷下去,脑浆也流的满地都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零茨拿毛巾堵住鼻子,强忍着恶心在尸体身上翻找起来。
口袋、袖口、鞋底、袜子、领口缝
一毛钱都没有。
“又是一个穷鬼!”零茨啐骂一声,接着提起男人的衣领,正躺在铁轨上,向回拉了起来。
铁轨光滑无比,这样走倒也不费劲。
他加快脚步,在铁轨上留下一滩血迹。
他从不担心这些血迹会不会被人发现,因为这里几乎天天都有人死去,就刚刚械斗的声音的惨烈来看,这次死的绝对不止这一个。
只不过这具尸体距离他最近而已,再往前走,肯定还会有一个甚至更多。
而处理尸体最方便的方式就是把它丢在这个没有出入口的隧道里——火车驶过。
‘瓮''——卧轨自杀。
或许每天开这班车的司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在这种地方,谁会管别人死活?
没有人觉得自己不是可怜人,所以谁会可怜可怜人?
零茨也一样,所以他刚刚忍不住对着尸体骂了句穷鬼,甚至还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片刻后,一人一尸停下。
“还有三分钟。”
零茨大口喘着粗气,但他没有停下。他时不时低头看表,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他先是将尸体拖到一旁,紧挨着墙壁,接着脱掉他的外套,鞋子最后赤条条地一片。
他拍了拍墙壁,一根绳子从头顶落下,他用绳子绑在尸体的脖子上,接着穿过铁轨,来到隧道另一侧,那里有几处凸出的地方,轻车熟路,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在将那具裸尸钓上来之后,他才算松了口气,斜靠在墙壁上,胸口像是被人拖着一样,快速上下起伏。
叮铃
叮铃
手表蓝光自动亮起,发出轻小的提示声。
这是零茨十二点的闹铃。
他心头一紧,坐起身,屏气凝神,汗珠从鼻尖滑落到嘴角。
‘啪嗒’
滴落在地上。
‘莎莎沙’
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像是一条巨蛇在草丛里穿梭,偶尔嘴里吐出细长的蛇信。
接着,是一阵噼啪,声音很小,但很清脆。
零茨完全屏住呼吸,十指紧扣在一起,用力的握着。
很快。四周陷入寂静
头顶上密密麻麻的小灯也在这一刻全部熄灭。
没有微风,没有火车,没有尸体,也没有打斗声
门内,再次有声音响起:
“哥哥,我饿了。”
“我能吃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