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他没跟这个女孩多说什么,继续吃起食物。
“亏我之前还以为你能将那份录音给放出来,敢站在整座城市的对立面哦,这件事是不是也是那个林承德策划的?只是他作为地球人如果放出这份真相,大家会多想,怀疑背后的用意。”梁白桃还在说。
“说话啊!我这么说你,你都没反应?你这人不是有本事的吗,怎么又是个软骨头!”
梁白桃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表现出这么大的反差。
沈然擦拭嘴巴,“我要是你以为的那种人的话,就不会沦落成现在的几姓家奴,今天白天的时候更不会那样叫人家李少了,就像是条狗腿子似的”
“别说你了,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闻言,
梁白桃俏脸上露出几分不解之色。
下一刻,沈然站起身,“多的话我不能说,但我会保证你父亲明天的安危的。白桃小姐你晚安,今晚好梦。”
回到自己的住所中。
尽管在梁白桃那里表现得比较消极。但那是因为对方让自己想起了曾经瘫坐在街上无助大哭的沈盈盈与满脸彷徨,像是迷失在那条巷道里了的那个少年。
天塌下来了,
然后就是汹涌的洪水将自己给淹没
来到洗手间中,刚吃饱喝足的身体这会儿还暖洋洋的,感觉舒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后,沈然的眼神逐渐冰冷。
“呼~”
他深吸了口气,抓起随身带回来的一把银质刀叉。
噗——
刀叉狠狠地扎入左手的手指。
皮肉破烂掉后,鲜血一下子涌出,染红了池子里的水。
痛觉神经感受器遭到强烈冲击,末梢神经释放出了让身体痉挛的电信号,各项激素瞬间激增。若是常人当场便会一刹那的崩溃,摔倒、惨叫。
不过,
沈然只是眉头紧皱了一下。
如果以女生分娩的痛作为十级疼痛单位,这点痛大概只有五级。
尤其是对于拥有强化身体的用户们来说,这种疼痛根本形不成突破大脑阈值的那种“刺激”。
银质刀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乒乓”声。
沈然没有包扎伤口。
本来也就只是简单的试一下。
作为曾经跟坂木东三郎学过一些黑暗世界里东西的赏金猎人,他知道很多种类的神经毒素。
不知道为什么种子的进化会有这一关,
好似是要以疼痛作为桥梁,方才能通往超凡的彼岸。
“来吧。”
沈然往自己皮下注射一剂神经毒素,强烈的心悸感袭来,心脏像是要冲出了胸膛。他赶紧戴上虚拟头盔,启动。
下一刻,沈然在灵魂被扭曲之时,来到了一个充斥着各种色彩的空间。大片鲜艳的色彩疯狂闪烁,进入视网膜,让癫痫病人会抓狂。
究竟要有多痛,才能刺激自己的种子发出芽?
沈然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要不然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折磨自己?但自己折磨自己总胜过后面被老天爷所折磨。
没人看见这一幕。
远在地球的林承德或许猜得到,但也只有叹息,希望沈然不要崩溃,并最终能收获到他所希望的超凡。
沈然的大脑像是被一双大手宛如揉面团一样揉来揉去,隐约听见遥远的钟声。
忽然间,痛感消失掉了。
沈然除了解脱感,紧接着就是懊恼的遗憾。还不够,怎么能结束?
可接着,他又听见钟声依旧。像是日暮黄昏,夕阳照耀下的教堂里传出来的,宣告世界在静谧中的结束;像是母亲和父亲吵完架摔门而出时,客厅里那个挂钟发出的十二点整的声音。
是幻觉。
感受不到痛感,也感受不到其他。沈然耳边只回荡着钟声,他感觉自己正飘在一个没有云的失重天空中,剧烈疼痛过后,处于一种半生半死的状态。
“把自己弄得可真呛啊”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沈然本以为是自己的心声,但接着那声音变清晰,居然是女声。
是那个秦绾诗的声音?
“嘿。”沈然笑了下,不管是不是幻觉,他说,“怎么是你。你为什么还不断了联系,是想看我怎么变得更糟糕吗。”
“你的方法错了。”那声音道。
“又没个父亲文明带路,大家都是在错误中摸索。我也不知道错了没有。”沈然道。
那声音像是贴在了自己的耳边,轻轻地说,“我帮你。”
沈然突然升起一阵发毛感,兴许是神经毒素的效果逐渐减弱,他听出来了,这声音根本不是秦绾诗。
“交易吗?”对方问。
沈然终于想起来了,在濒临苏醒前,心跳越来越快,“你是宁灵那个世界的恶魔?”
“交易吗?”对方继续问。
翌日清晨。
火城,火神区,对地球连接通道舱。
走出巨大的半圆形建筑物,来自地球的人们好奇地打量着这座火星城市,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机械义体人,就和看着旧时代的黑人一样。
马路上的火城人们加快脚步。
“我到了。”
宽阔的广场,一个样貌平平的男人坐在长椅上,不知是在通过什么对话。
漠然的眸子扫视着繁华都市背景下的来来往往。
对面响起林承德的声音,
“地点:巴龙庄园。任务目标:干掉李家后人李牧以及除掉叛徒——沈然。”
“好。”
男人站起身,进入人群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