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时分,温蒂才回家。
“东三郎!张姨说没有下次了,这个月底要是再不交钱,就卷铺盖走人。”温蒂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大声道。
“嗯。”
居酒屋深处传出一道声音。
“还有,张姨说她这周末要请几个朋友聚会,要你到时候去她家里做饭。”温蒂又说道。
“嗯。”
居酒屋深处再次传出一道声音。
“嗯?”
秦薇放下手里的书,看向温蒂。
温蒂吃着棒棒糖,看似童真单纯,“看我干嘛?”
“明天全都出去打工。”突然,秦薇冷不丁地开口。
“?薇姐?”
李信立马兴奋地蹦弹起来。
李信又连忙问,“打什么工?我们现在没有了义体改造,能做的不多啊。”
“去银行打工。”秦薇说。
“银行好像是挺,姐你,哦,你应该会那些工作。”李信道。
“我们不是都会吗?”
秦薇皱眉。
“我也会?”
李信表情瞬间古怪,“我会什么?我去当保安,人家都嫌弃我没文凭,扫地也不如那些机器人。”
秦薇又冲里屋喊道,“东三郎出来,那个张丽不是要钱吗?我们找个防守力度薄弱点的小银行,今晚制定计划。让李信担任主攻手。”
李信:
哐当!
里屋传出物品掉落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出。
浓郁的酒味冲出,温蒂厌恶地皱起鼻子,“你又喝酒了?你怎么还不死呀!”
坂木东三郎穿着宽大的黑色袍子,胸膛裸露在外,一米九的身高,胡渣子潦草,但胜在面庞五官英俊,反而有种倜傥的风流感。
他赤着大脚,右手拿着一瓶烧酒,哐当一声席地而坐,“行,选吧。”
“选什么?”
李信瞪大眼睛,夸张地看着这种状态的坂木东三郎。
“秦薇不是说要抢银行吗?”
坂木东三郎往喉咙里灌了一口酒。
秦薇蹙眉。
她忽然不发一言地起身离开。
“怎么又走了?搞什么?”
坂木东三郎不满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
“头儿,你是怎么了嘛?”李信也不悦地看着浑似烂泥的坂木东三郎。
外面,店外又飘起了雪,白色的雪花在黑色的夜里片片飞舞。
“这终老住居地,哦,雪五尺。”
坂木东三郎忽然嘴里冒出绯句。
李信捂头无奈,“头儿你喝醉了。算了,我明天再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是能做的。”
“狗别叫了,从今天起,我也是漂泊者。
回家去吧,此处乘凉也难呀。”
坂木东三郎又一指李信,怕是喝醉了。
李信脸色一黑,“我看你才是狗,打从来了地球就活得像条狗一样了!”
李信站起身,不想理如今的坂木东三郎。
“你是人?”东郎瞥眼李信。
“我还年轻,我是不想再跟着你和秦薇姐虚度光阴了。从明天起,我要去当一个打工人。”李信说道。
“这话你说了三十六次了。”
坂木东三郎笑,把手里的酒瓶递给李信。
李信愤愤,“这是真了!我已经长大了,我信一不二!没什么能阻止我打工!”
正准备要离开,让坂木东三郎一个人在店里发癫的时候。
砰砰!
敲门声忽然响起。
李信诧异,又踢一脚坂木东三郎,“有客人来了,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要是能对客人尊重一点,我们生意至于这么差吗?”
“?”
坂木东三郎仍然坐在地面,“曾几何时,别墅,豪车,那些身价百亿的人也不过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狗。能令我迷醉的只有酒”
“你以为你是归隐浪人吗?再没有钱,你就要带着你那把武士刀,还有一个钢丝球去找张姨玩角色扮演了。”
说着,李信前去开门。
门打。
外面的冷气嗖嗖地涌进店里,风还卷动了几片六角形的精致雪花。
李信呆如木鸡。
“麻烦做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
沈然站在飘雪中,看向店内,并微笑着说,“另外,我能问问,张姨是?还有钢丝球和角色扮演?”
风雪夜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