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往上的山道。

黎筱歌一路上磨磨蹭蹭，全程苦瓜脸。

沈然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高明的演员。

“你还知道神话故事？”沈然又拽了一把女孩的手臂。

“轻点，在船上你不是这样子的啊。”

黎筱歌不悦，然后说道，“我们威尼茨的人打小就会通过各种途径去了解神话传说。”

“继续。”

“继续什么？对了，哥，你是除灵人的对吧，抬手就能释放出那黑漆漆的玩意儿，你自己不也是和鬼怪啊、恶魔啊签了协约，找恶魔问不就行了吗？”

“我不是。”

“不是什么？”

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女，黎筱歌错愕地看向沈然。

对方的年纪也不大。

话说，七岁的除灵人都存在。像蔷薇演出团的诗芮，今年十九岁就已经是全世界闻名的人物了。

这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我没有和恶魔签订奇奇怪怪的契约。”

沈然淡淡地说道。

“那就是鬼怪咯。”

黎筱歌道，语么听上去轻慢了些。

“别岔开话题。”沈然又一脚毫不留情地踢在对方翘臀上。

“啊啊啊！”黎筱歌发狂，“你知不知道这对于一个未成年女生意味着什么！你好没有礼貌啊！”

“你和船上的反差挺大的。”沈然一语。

黎筱歌立马又焉了下去，

求饶似的，“哥呜呜我真错了。东西也都还给你了，就别去我家见我母亲了吧。”

“继续说灰衣公主的事。”沈然不给这家伙东扯西扯的机会。

“不是都说了，灰衣公主是上一个纪元和牧场主一样的超凡存在吗？人类是第三纪元才诞生出来的，我们哪儿知道太多关于那种神话的事？就稍微了解一点。你只有去问那些古老的恶魔。”

“是么，狄罗？”

沈然于是在心里问。

狄罗哼了声，然后就是低沉地冷笑，“让你杀了她你不肯。那你就被她牵着鼻子走吧。

指不定灰衣公主就在你身边。”

黎筱歌家位于半山腰的街区。

临近熟悉的街道时，黎筱歌就更加像是不愿归家的大金毛了。

就差抱着电线杆不撒手。

“筱歌？”

“筱歌你下午去哪儿玩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身边那个年轻人是？”

路上有一些大爷大妈坐在门口，看见后友好地打招呼。

沈然惊讶。

看了眼自己身边满脸异样地女孩。

还真是这里的人吗？

沈然并没有发现那些大爷大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是真人。

“怎么回事我都穿的这么严严实实了。”

黎筱歌裹了一下黑斗篷，小声嘀咕。

她没脸见人，也不和那些街坊邻居打招呼。

“这孩子。”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不悦，又笑眯眯地看向沈然，“孩子，你是筱歌的朋友啊？”

“啊嗯。”

沈然暗自撇嘴，然后点头，“同学。”

“啊，原来你是天使！九世大善人！”

顿时，黎筱歌抬起充满希冀地小脸，仿佛沈然化身成了从天堂下来的弥撒亚。

沈然感觉很怪异。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就是，演出已经开始了，而自己就是那个男主角？

从登上威尼茨这座岛屿，就登上了一个被他人搭建好的舞台。

一路上，黎筱歌在这里还挺受欢迎的，街坊邻居打招呼不断。

“啊对对对，同学，他是我在学校里的同学。一普通朋友，来这儿旅游的！”

黎筱歌重拾阳光与信心，步子都迈得大了起来。

“好啊，好啊，小伙子长得挺俊的。”

“么质也不错。”

“你们看他那眼神，湛湛有神的嘞~”

“来这儿旅游的啊？来，正好我家男人晚上弄了点汎糖糕，多的，吃不完”

“”

在一个很老很老的居民楼的背面，入口的巷子有积水，一些黑暗中生存的小动物快速跑动，墙上也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广告。

“你家就是住这儿？”

沈然看向电灯泡受损，黑漆漆的楼道间。

“哥”

“别叫我哥。季焰。”

“季焰哥”

黎筱歌委屈巴巴地看着沈然，“你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真的是不长眼睛惹到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啊。问题是我妈她身体不好，等会儿上去了”

沈然只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瞪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