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p>

凶猛残暴的怪物，肢体横飞，纯粹杀戮的旋风，脚下大地以极快速度被鲜血所染红。</p>

白首陀完全沉浸在这场仿佛源源不断的杀戮中。</p>

仿佛这是一个盛大的舞台。</p>

对他来说，种子夺走了本该属于人的一切。就像是现代人类越来越少考虑的一点：即，技术改变了人类对世界的理解与认识。大多数的技术其实都是将一切事物解放出来，使其成为可以被人类支配和利用的资源。并且人的地位也越来越沦为技术的附庸品。</p>

当然，以上的东西难以深谈。</p>

白首陀更多的原因，得归咎到他过强的自尊心上面，从小到大的经历促使他想要真正的证明自己。</p>

如何证明？</p>

这场杀戮岂不就是极致的写照？</p>

这里是意识空间，是自己的个人意志，在单方面地杀爆你们！</p>

白首陀一时半会儿都不去理会蝶了，也从侧面反应了，这家伙内心的真实需求。</p>

另一边。</p>

沈然看着跌坐在水洼里的蝶，又看向绞肉机般的远处。</p>

眯起眼。</p>

随着白首陀的杀戮，世界出现了一条条无法消失的血色长痕。</p>

更远处，不周城也付之一炬，完全沦为了火海。</p>

众生暴动。</p>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蝶看着站在那里的沈然，平静地说道，“一是，我们三个就此同归于尽。”</p>

“听上去很可惜。”</p>

沈然转过身，同样平静，没有丝毫的挣扎与害怕，“不过，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p>

这是自己的身躯。</p>

蝶种又要明显强过天煞种。</p>

白首陀又是一个极端的疯子。</p>

自己还不知道全部真相。</p>

就形成了一个怪圈。</p>

要么，白首陀先出局。然后自己不了解真相的前提下，蝶后面随时可能会反噬天煞种，以自己的身份继续活下去！</p>

要么，蝶先出局。可就失去了压制白首陀解放的种子的力量，三者同归于尽。</p>

要么...自己主动牺牲？那还不如第一条路，先让白首陀出局。</p>

“二是，你向我保证。”</p>

忽然间，蝶说出下一句。</p>

他抬起湿漉漉的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然，“在吞噬我，成为了我后，继续我的路。”</p>

沈然闻言神情一滞，“成为你...继续你的路？什么。”</p>

蝶又不发一言。</p>

沈然...</p>

这个男人，很特殊。</p>

其实和白首陀的危险性是非常接近的。</p>

正在这时——</p>

“不要。”</p>

沈然突然道。</p>

蝶怔住。</p>

沈然道，“我就是死，也不骗你。我不会凭一两句话，就以后一定要怎么怎么样。”</p>

蝶继续沉默。</p>

远处，厮杀声愈演愈烈，浓郁的血腥味弥漫。</p>

整个世界像是不堪重负，万物母树持续燃烧，天际线处的灰雾汹涌澎湃，不时有电闪雷鸣。</p>

真厉害！沈然想要夸奖白首陀。你干的真棒，怎么会有你这么优秀的人呢，你妈是怎么把你生出来的。不仅前后两次杀爆了那么多人，连这个世界都被你干爆了。你真是一个日天日地的小霸王，人族大帝转世啊！</p>

他悄然攥拳。</p>

“坎布拉族确实是真的。”</p>

突然，蝶说道，“只是，他们不是变成了种子，而是用我们来饲养、养殖种子，每隔一段周期挑选最优异的种子，给他们使用。”</p>

沈然闻言又松开了拳头，一时安静。</p>

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地面，</p>

“你接下来的反应，将会决定我的最终选择。”</p>

蝶观察着沈然的表情，忽然像是鼓足了什么，说出一句话，</p>

“酒神解放后，我考虑到我展示出的太多，日后会有逐渐令你们生疑，就打算以种子形态一直等到你来，然后寄生你，通过你的身份回到主宇宙。但因那场动乱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坎布拉族的注意，她派人员来查看情况......很不幸，楚幼撞到了它们。”</p>

......</p>

啪嗒。</p>

一滴雨珠缓慢地掉落在脚下。</p>

沈然看着它，溅碎又定格在低空中，仿若一件被打碎的艺术品。</p>

【作者题外话】：还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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