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应该是柯尔将军的主意,做为一辈子的合作伙伴,他对阿迪娜还是有着最基本的尊重,如果我没记错,柯尔将军毕竟有着自己的信仰,他所的任何事,最后总要面对他自己,面对自己的信仰。”做为一个虔诚的犹太教徒,约瑟夫试从自己的立场去想象柯尔将军的行事风格。
“难道他们在阿迪娜一断了气就对我们发动攻击,这就对得起他自己,对得起他的信仰?如果不是那片防弹玻璃,我们俩现在还有命在这里讨论他是个怎样的人吗?
退一万步说,为什么在对我们发动攻击之后,又突然喊停?难道柯尔将军对你我也有着基本的尊重?他突然发现这是不道德的,这是他的上帝所不允许的?”坦姆愤愤不平的继续问着,毕竟刚刚迎面而来的那颗子弹,让他觉得自己与死亡是如此接近。
“我以为那是因为大卫刚刚拨了电话给柯尔将军,而柯尔将军也看到了那通电话,这才让他打消了对我们攻击的念头。
在这种时候,经由阿迪娜的手机打电话给科尔将军,就算柯尔将军不知道我们打电话给他的目的,但是你别忘了他可是中情局的少将,想都不用想也一定知道这通电话若不是报丧就是求救,如果你是柯尔将军,当下你会做怎样的决定?
无论如何,真正对我们有敌意的是新圣堂骑士团,而不是柯尔将军,如果科尔将军真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根本就不需要让他的私人秘书回复那通电话,更不需要提到他会来参加阿迪娜的葬礼。
如果刚刚那枚火箭弹将我们都杀光了,难道要让阿迪娜自己为自己举办葬礼,然后再自己邀请柯尔将军来参加自己的葬礼吗?”约瑟夫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柯尔将军的脉络。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真当他会来参加阿迪娜的葬礼?他不过是口头上应付应付罢了。”坦姆仍不相信柯尔将军会存着什么好心。
“应付我们?你也太看得起我们自己了,现在的纳粹执行官里,有哪个人值得柯尔将军额外费心的想要应付应付?难道是你吗?反正不会是我,当然更不会是大卫或是雅各布!”约瑟夫继续着他的推测。
“你真的以为柯尔将军是诚心诚意想要参加阿迪娜的葬礼?这么多年来,我们不过是他手上的一个工具,就算阿迪娜曾经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般的照顾着年轻时候的柯尔少校,但是古老的东方有句俗话说的好,人走茶凉,阿迪娜都已经死了,他来参加阿迪娜的葬礼,又能图些什么?”
“是啊,你想想,在这个时候,柯尔将军还特别提到要来参加阿迪娜的葬礼,他到底能图些什么?难道他不怕我们将怒气发泄在他的身上?
或者我们可以回头想想,现在的纳粹执行官,还有什么是能让柯尔将军期待的?抑或是让柯尔将军忌惮的?”约瑟夫试着从根源上爬梳这个问题。
“难道是刚刚我们提到的那些黑数据?这些黑数据真的能对柯尔将军造成伤害吗?”坦姆疑惑地问着,尽管他不只一次的听说过柯尔将军的黑数据,毕竟他的身分并非纳粹执行官的核心,过去从没机会接触到那些所谓的黑数据。
“当初阿迪娜为求自保,早就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所以确实保留了许多柯尔将军与我们合作的黑资料,只是柯尔将军毕竟不是泛泛之辈,自然知道怎么如何防范我们,而阿迪娜也早就对此心知肚明,两人之间对这件事一直都是皮里阳秋。
这些黑数据或许最后还是能够扳倒柯尔将军,只是其中的求证过程冗长复杂,等到尘埃落定,柯尔将军大概也已经解甲归田了,说不定在柯尔将军被扳倒之前,我们已经先被扳倒了。
我相信柯尔将军必然不愿意跟我们闹到这般鱼死网破的地步,所以他一定会对这件事有所交代,或许阿迪娜的葬礼就是最适当的场合。”约瑟夫对自己的这番演译显得颇具信心。
“这会不会是柯尔将军或是新圣堂骑士团的阴谋?阿迪娜在纳粹执行官的地位德高望重,只要是跟纳粹执行官有关的人,一定都会来参加她的葬礼,如果他们要趁此机会对我们一网打尽…。”坦姆小心谨慎的先往最坏的状况设想。
“真要对我们一网打尽,现在才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他们现在不动手,难道我们以后还会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吗?”约瑟夫不以为然的说着。
“不,还有老四…。”坦姆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让约瑟夫给硬生生的赌了回来。
“你难道还没发现另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吗?”约瑟夫突然没头没脑脑地问起坦姆这个问题。
“不寻常的地方?”坦姆让约瑟夫给打断之后,又让他问了一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此时正是一脸茫然。
“阿迪娜都走了多久了?十分钟?二十分钟?正常来说,只要她的生命特征一停止,外头的医护人员肯定能在第一时间透过监测系统知道,早该有医生进来亲自确认阿迪娜的状况,但是人呢?
就算他们刻意要留点时间让家属亲友跟阿迪娜道别,此刻大伙也都已经离开了病房,那么多人前后从他们的面前离开,他们不会不知道此刻病房已经空了,为什么这现在还没有人来处理后续的事呢?”约瑟夫提醒着坦姆。
“这意思是…?”坦姆知道约瑟夫一定已经有了答案。
“这意思是这间医院,这一整层楼,特别是这间病房,我相信早就已经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就算新圣堂骑士团做不到,柯尔将军也一定能做得到,换句话说,如果想对纳粹执行官一网打尽,今天肯定是最好的机会,所有人不只是为了来看阿迪娜最后一面,大家也希望能让阿迪娜最后再看到自己一面。”
约瑟夫这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他暗示着现在他们俩的一言一行,早已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耳目之中,刚刚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试着与对方进行沟通,尤其是柯尔将军。
至于柯尔将军是否会来参加阿迪娜的葬礼,或是新圣堂骑士团是否会再葬礼上对纳粹执行官一网打尽,这些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今天能否让所有人全身而退!只要能够安然度过今天这个危机,让纳粹执行官有了防备,新圣堂骑士团便不见得一定能对付得了自己。
尤其刚刚坦姆想说却未能说出口的话,那是阿迪娜为纳粹执行官所预留的最后伏笔,就连柯尔将军对此都一无所知,不到最后关头,这支最后的伏笔便永远都不会浮上台面。
“那…那是当然,来让阿迪娜见最后面,肯定要比参加阿迪娜的葬礼来得重要,真要…,真要对我们一网打尽,今天果然是…是最好的机会。”坦姆总算是听出来约瑟夫的弦外之音,只是此刻的他,这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自圆其说。
“好了,我们俩聊得够久了,阿迪娜估计也该受不了了。你去外面招呼医院的人来处理阿迪娜的后续,我去地下室的医疗废弃物处理室找大卫他们。”约瑟夫话一说完,便与坦姆一起巍巍颤颤的站起身来,各自杵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