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我们的判断,我们从夏商周身上所查到的资料,都是刻意营造出来的结果,换句话说,夏商周是在对方的精心设计下,用来转移我们注意力的工具。
首先是他的各种出入境纪录!这个对手既然有能力隐藏夏商周的各种消费、住宿、通讯等信息,自然有能力为他提供几本假护照,好让他能不着痕迹的穿梭在那些不同国家与城市,但是对方显然没这么做。
有心要调查一个人的入出境资料并不是甚么难事,如果嫌麻烦又不想留下痕迹,只要花点钱找个黑客骇进政府的入出境数据库就行,就连一般人都能透过私家侦探达到这个目的,所以对方让夏商周在过去这十几年一直使用自己的真实身分出入各地,根本没打算保护他的行踪。
直到目前为止,他的各项个人资料都是货真价实,就像普通人一样禁得起各方检视,但是他的收入与收入来源偏偏又那么启人疑窦,我们绝对可以合理的怀疑夏商周是对方有意将他暴露在我们眼前的诱饵。
我相信私下如此调查夏商周的肯定不只是纳粹执行官,宋时选在知道妳跟夏商周同行至伯尔尼,甚至早在你们去巴黎的时候,绝对也会对他这个人进行缜密的调查,現在我对夏商周的诸般疑问,肯定也是宋时选现在的疑问。”
“但是…,即便如此,我仍不认为你有足够的理由去质疑夏商周,就算夏商周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汉威家族国际集团的股票分红,就算它的董事会是贵族共济会的第二号人物,也不代表夏商周就与贵族共济会有关。
而何況贵族共济会与纳粹执行官之间是合作伙伴关系,这代表夏商周应该不会与你们为敌才是…,但是很明显的,你现在就是将夏商周视为假想敌去进行怀疑…。”尤恬恬反过来质疑特拉维夫。
“即便夏商周拥有汉威家族国际集团的股票,也不代表他的股票就是来自汉威家族国际集团,更不代表他就必然是贵族共济会的人,汉威家族国际集团是个股票公开发行的公司,任何人都能在公开市场上买到汉威家族国际集团的股票。
妳可以想象一下,为甚么夏商周这样的一个专业摄影师,会突然花那么多钱买下那么多的汉威家族国际集团股票?而且一持股就是长达十几年,这段期间不论股票价格如何涨跌,他从来不曾处分过任何一张股票,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再说了,即便这是夏商周个人的理财行为,就算夏商周原本就是个足以买下那么多汉威家族国际集团股票的亿万富翁,他也没有理由孤注一掷的将所有财产都押在汉威家族国际集团身上。
这虽然是一家赚钱的公司,却不是一家很赚钱的公司,过去这十几年来,比它更好的投资目标在股票市场上比比皆是,如果真是以投资理财为目的去持有股票,汉威家族国际集团绝对不会是好的选择,它甚至都不应该出现在考虑评估的选项里。
所以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去怀疑夏商周对汉威家族国际集团的持股,是有人刻意为之,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外界去怀疑夏商周是贵族共济会的人。”
“就算你的推理是对的,那又如何?别忘了夏商周的收入来源还有世界文明发展基金会,直到现在,纳粹执行官都还没搞清楚它是甚么来头,说不定它的真实身分是贵族共济会的死对头,也就是你们纳粹执行官的死对头。”尤恬恬没好气的说着,尽管她心里并不反对特拉维夫提出的论点,就是不喜欢他对夏商周的质疑。
“尤女士,妳说到关键了!我们刚刚提到不管是汉威家族国际集团或是世界文明发展基金,它们都与兰多实验室有着密切的关系,而这两者又都是夏商周的主要收入来源,这其中是否代表着甚么?
如果这两者是同一阵营,就代表夏商周可能是纳粹执行官的盟友,那么他跟着尤女士与宋景岚参与到这个事件来的目的为何?
如果这两者是敌对阵营,就代表夏商周可能是个双面谍,同时为不同势力做事,倘若如此,他跟着妳们搅和到这个事件里来的目的就更值得怀疑!
如果夏商周不为任何人做事,他就是他,一个让尤女士以为非常单纯的专业摄影师,为甚么汉威家族国际集团与世界文明发展中心要提供给一个摄影师那么大的利益?”
“这…,这不就是你刚刚说的烟雾弹,是对方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尤恬恬这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特拉维夫,的确,如果特拉维夫所言不虚,夏商周身上的疑点的确让人不知所措。
“问题来了,制造这个假象的目的是甚么?不管我们将夏商周视为同伴,或是视为敌人,其中的差异又是甚么?对方又能从中获得甚么利益?”特拉维夫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管夏商周是敌是友,此刻的他,都已经身在其中,或许搞清楚他的立场以及动机很重要,但是接下来该如何与他互动,我以为才是当务之急。”
尽管尤恬恬并不是那么愿意接受特拉维夫口中所描述的夏商周,但是在特拉维夫客观有序的抽丝剥茧下,除非他有意捏造事实欺骗自己,否则没有理由不对夏商周有所怀疑。
当然尤恬恬同样不可能对特拉维夫的说法照单全收,比起夏商周,他对眼前的特拉维夫更不了解,尤其纳粹执行者对自己或宋景岚的算计由来以久,尤恬恬必须合理的怀疑特拉维夫的说法是否也是一种阴谋。
“尤女士是否已经有了甚么想法?”特拉维夫敏感的察觉尤恬恬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想法?我现在的心里还是一团乱,谈不上有甚么想法,我只是以为尽管你刚刚在口头上提出许多你们调查的结果,但是…,我这么说吧,或许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调查去拼凑完整的真相。
不过,我以为比起纳粹执行者的立场,我们,或者说是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与宋教授,其实夏商周的真实身分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尤恬恬突然想起特拉维夫刚刚所说的话,他说到宋时选对夏商周的看法应该与纳粹执行官如出一辙,肯定会对夏商周进行私下调查,如果真是如此,要是夏商周真有甚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宋时选自然会对自己有所提醒。
但是宋时选在之前对自己的那一番交代中,只字未提夏商周这个人,除非是因为时间紧迫,让宋时选没有足够的时间提及,否则尤恬恬宁可相信夏商周的存在应该还不至于成为一种威胁。
既然如此,此时一动不如一静,她宁愿先花点时间继续观察夏商周的行为举止,一方面避免打草惊蛇,一方面也让特拉维夫感受到自己并未对他的说法照单全收,同时也能争取时间想想其他的方法去确认特拉维夫的调查是否属实。
“尤女士,妳可别忘了就在这个当下,妳的师妹宋景岚可是与疑点重重的夏商周在一起并肩作战,如果夏商周真有甚么图谋,最危险的可是妳的师妹宋景岚。
不但如此,妳别忘了夏商周与宋景岚曾经在兰多实验室失踪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期间他们又经历过甚么?我以为这才是最值得担心的地方,我相信这对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影响,肯定会远远大于纳粹执行官。
我建议尤女士还是得对夏商周这个人慎重以待,千万不可因一时的儿女情长…,对不起,这话讲得或许…,但是,这可是我发自内心的建议。”特拉维夫继续提醒着看来犹豫不定的尤恬恬。
“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事自有该负责的人去伤脑筋,我只要管好自己管得了的事便可;另外,容我提醒你一下,就算我同意了诺拉的邀请跟你们一起合作,却不代表我必须完全遵从你们的要求。”尤恬恬直白的回应着特拉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