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亮抹了1把泪水。眼前就是那个拐角了,树丛中那口枯井还在。他不敢朝那个方向看,但又忍不住想去看。最后,他疯了1般向山顶跑了起来,好像身后正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
虽然现在是中午,但是气温很低。南方的冬天阴冷阴冷的,出了1身汗的张明亮手撑着膝盖,弯着腰站在山顶,4下张望着。身上的汗水渐渐冷却,贴在身上冰凉凉的,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但是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痛苦的感觉,嘴角竟是露出了1丝诡异的笑容。
终于,他找到了1条小路。小路极其细小,只有1尺多宽,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走出来的,曲曲弯弯深入到了杂树林中。
张明亮喃喃了1句,“师父,我找来找去,还是这虎牙山风景好!当初你把师母埋在这里,也是觉得这里好吧?现在我就把你们安葬在这。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的。等我替你报了仇,再带着他的脑袋来看你。”
他自言自语着钻进了树林之中,不断有树枝擦挂着他,他倒也无所谓,脸上划破了就顺手1抹就完了。
好不容易,找到1块小空地,4周树林环抱。透过树丛,还能看到远处的山峦。张明亮知道,这个位置再向下,快到山脚的位置,有1汪小小的水潭,是山上的雨水流下汇集而成的。
“背山面水!师父,就这吧!”
他放下破布包,先是从里面掏出了1套工兵锹镐,锈迹斑驳,也不知从哪里弄到的。然后他小心翼翼抱出1个骨灰坛,坛口已经封好了。
他偷走了年喜的骨灰,把骨灰与年喜当初让他带走的冷娟的骨灰1起装进了这个坛子。这也是年喜的遗愿,他希望和冷娟永远在1起,永不分开。骨灰混在1起,也算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
张明亮也觉得这样挺好,他甚至在想,如果有1天自己也要死了,就把骨灰也和朱雅洁的装在1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下去。
但是旋即他心里就泛起了1阵苦涩,师父有他这个徒弟来埋葬。但是他呢?谁能把他埋葬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警察抓到了,然后被枪决,骨灰随便扔到哪个荒山上的公墓,想和朱雅洁在1起,恐怕不可能了!
不行,不能让这种结果出现。所以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不在被抓到之前带着朱雅洁的骨灰自杀,兴许还能在1起。要不就寻找1个像自己1样苦大仇深的人,像师父那样嘱托他完成遗愿。但是那样的人上哪去找呢?
胡思乱想着,他拿起工兵镐狠狠朝着地上刨去。土层已经被冻硬了,1镐下去,只刨了1个小坑,他的手倒是震得生疼。
但是他没停,1下又1下的刨着,土松了之后就用工兵锹铲起来。
两个小时之后,总算挖出了1个脸盆大小,半米多深的坑。此时他已经累得几乎要直不起腰了,两只手的户口都已经开裂,血丝弥漫在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