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儿抢先接了话:“父亲母亲正因为疼爱表姐,才要为表姐的将来做打算。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父亲母亲虽不是表姐的父母,却也到底是看着表姐长大的,如何能不为表姐计一计”
“表姐幼时被送到我家,念着姑父是个男子,不会照顾婴孩。现如今表姐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自然是要回自己家去的。”
“否则传出去,说阮家不懂事也就罢了,万一有人揣测表姐贪贪慕虚荣,嫌弃自己父亲只是个县令,不愿回去尽孝可如何是好”
这话算是点醒了阮母。
身为女子,品德是一等一的要紧事。
若因为她的阻拦,叫阮芳菲落个不孝的名声,可是要毁了她一辈子的!
到时候别说嫁入高门了,便是平头百姓,甚至下人小厮,都不见得会娶这样德行的女子。
何况,女子出嫁,终究是要从本家发嫁的。
“如此……那就这样说吧。只是老爷……”
阮母起身走到阮阁老面前,抓住他的衣袖央求道:“芳菲孤身回去,我心里终究担心。老爷要多多的给她带些银钱,叫她能有个傍身,也不至于回去后吃太多苦。”
阮灵儿心里松了口气,不过是舍些银钱而已,能把阮芳菲这个祸害送走,也算值了。
她到底不是这里的人,没有那动辄打杀人的狠心,无法做到斩草除根。
若阮芳菲一直留在阮家,后面定还要生出无穷的祸事来。倒不如这样,将人送的远远的,纵然她在想搞事情,也是鞭长莫及。
“不!舅母!不要!不行!”阮芳菲两步冲到阮夫人身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教养了,直接将阮夫人扯得一个踉跄
阮阁老忙抬手稳住阮母的身子,皱眉训斥道:“你这是做什么!愈发没有规矩了!”
阮芳菲充耳不闻,什么规矩,什么教养!都是屁话!
如果不能留在阮家,不能留在京都。这些劳什子规矩教养,难不成要带回去伺候那个穷县令的爹吗
她红着眼圈望着阮母:“舅母,芳菲不回去!芳菲不能回去!求舅母可怜芳菲,留下芳菲吧!”
阮阁老眼神更加不悦:“你别为难你舅母,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收拾收拾,三天后启程。”
“舅舅!舅舅是要逼芳菲去死吗!”
阮芳菲尖叫着偏头看向阮阁老,眼底的猩红颇有几分疯魔之意:“父亲不喜欢芳菲,新娶的夫人也是个厉害的,舅舅却要狠心赶芳菲回去!是要活活逼死芳菲吗!”
她咬了咬牙:“与其回去叫人磋磨,芳菲倒不如一头撞死在阮家!”
“你!”阮阁老气的头发懵,这叫什么混账话!
“你这是在威胁父亲吗”阮灵儿眼神微冷:“阮家养你这么大,就是叫你来威胁我父亲的”
阮芳菲一噎,气势弱了几分:“芳菲不敢威胁舅舅,芳菲只是……只是……”
“我看你是糊涂了!”阮灵儿训斥了一句,转身对门外候着的下人吩咐道:“来人,表姐累了,将表姐送回去休息。”
刚才的争执下人们听得真切,知道阮芳菲必定会被送走,也没什么忌惮的,进到屋里半请半拖的将人带走了。
阮芳菲挣不脱下人的辖制,只能冲着屋里喊:“舅母!舅母我不回去!求舅母留下芳菲!芳菲回去后定会被新夫人磋磨的,舅母……芳菲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