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温柔。
“当然是肖哥。”对方却压根没发现什么危险,脸上的谄媚更重了。
“我家老头已经死的透透的。”肖锐朗勾起唇角,神色柔和,“我哪来你这么大一个弟弟”
年轻男子的脸色立刻白了。
“蠢货!喊肖总!”李家的公子看不下去了,一把拽起他的领子,“肖哥也是你能喊的还不快滚!”
说着,李公子对他狂使眼色。
对方赶紧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包厢。
“肖总,新人不懂事,您别见怪。”李公子赔着笑,立刻张罗着服务生拿酒。
好在肖锐朗没有追究,没多久包厢里又恢复了热络。嘈杂的说笑声当中,肖锐朗忽然听到了一道安静的女音。
“人独舞乱衣鬓,深院内旧梦复浮沉,一心把生关死结与酒同饮,焉知那笑靥藏泪印……”
肖锐朗举着酒杯的手顿住了,琥珀色的眸子里泛起了浅浅的波浪。
这是木夏的《诉歌》,可能是木夏最婉转缠绵的一首曲子。
这是木夏的原唱,声音和楚微澜有些类似,但又有些许不同。或许是为了配合曲子的风格,又或许是不希望别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她的每首曲子,唱法都有所不同,音色也都有些调整。
肖锐朗听的很认真,炫目的灯光流转,在他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影。
“丝丝点点算计,偏偏相差太远,兜兜转转,化作段段尘缘,纷纷扰扰作嫁,恋恋变卦……”
低沉婉转的女音隐隐约约的传来,愈发不真切。
“丝丝点点算计……”肖锐朗重复这句歌词,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他放下杯子,看着周围一个个沉浸在玩乐中的公子哥,忽然觉得无趣至极。
如今的他,再也没有敢轻视,可是……人生似乎又少了很多乐趣。
男人站起来,信步往包厢外走去。
李公子立刻跟了上来,不过他很识趣的跟肖锐朗保持一米的距离,也不多话,只等着肖锐朗有需要的时候替他开口。
来到走廊,肖锐朗抽出一根烟,李公子立刻给他点燃。
青白的烟雾中,肖锐朗忽然嗤的一笑:“你今晚很殷勤……说吧,想要什么。”
这些人的攀附,无非都是利益。
“肖总,您果然睿智。”李公子苦笑,“是兰达的那个项目,ts非说我们家的账目有问题,现在不肯给我们结算。”
“原来是这样啊。”肖锐朗扯了扯唇角,“可惜,我跟季衍铮没有什么交情。”
李公子神色大变:“可是……可是,肖老先生生前,不是和季衍铮关系很好”
“没错,但是我很讨厌季衍铮。”肖锐朗冲着他吐出一口烟雾,温柔的嗓音里淬着几分寒意,“我还打算抢他的女人。”
李公子脸色一白。
“很失望”肖锐朗欣赏着对方错愕失落的模样,呵的一笑,“看来你讨好错了对象。”
“那哪能呢。”李公子赶紧收起脸上的失落,“能为肖总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肖锐朗又是一声嗤笑,不再搭理他。
对面的包厢忽然传来一阵动静,听起来似是酒杯摔碎的声音。
接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跌跌撞撞的从包厢里跑了出来,素白的脸,漆黑的眸,绯色的唇,如同一幅浓淡相宜的画,给人不动声色的惊艳之感。
她扶着墙壁,走的艰难,眉心微微蹙起,饶是这样的表情,也丝毫无损于她的美貌。
李公子失声道:“这不是黎以念吗”
闻言,肖锐朗把烟头捻灭,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到女人的身上。
黎以念也看到了肖锐朗的身影,本就素白的脸色更白了。